“那你赶紧买一条活鱼回去养着，先别惦记着吃的事，回去后马上叫上你妈妈一起到县城去来，我们去买套房子，抗震的，这样你在城里读书的事就好办了。”

　　“真的吗？前天你说这事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忽悠我呢。”

　　“赶紧的，把鱼买了回去。”

　　“买一条得上百块钱呢，不划算。”

　　“没事，哥这有的是钱，到时候给你妈妈承包个水库养鱼都没问题。”

　　“这个提议挺好，我妈妈到时候真要承包了，你可不许耍赖啊……”

　　王自如知道，婶婶是舒菁菁最亲的人，她们两个人当年投靠叔叔也是逼不得已，据说当年她爸爸因为贩毒坐了牢，而且是十几二十年的那种，婶婶一个人无法养活两个小孩，迫不得已，只好忍心丢下舒菁菁的哥哥，留给舒菁菁的叔叔抚养，自己带着舒菁菁改嫁了。其实也不算是改嫁吧，因为他们二人至今为止也没有领结婚证，最多只能算是事实婚姻。至于舒菁菁爸爸什么时候出来，那不是王自如关心的事，那个时候，舒菁菁都多大了？一个长年坐牢的父亲，事实上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了。对于二十大几三十出头的人来说，错过了20年，其实就代表你错过了的一生。

　　王自如仔细地研究《楚宁生活报》广告里的购房地图。这个时代的报纸，是活得最滋润的一批人，也是最疯狂的一批，当然，这不过是他们的这个夕阳行业的回光返照而已。十年之后，这些曾经风光不已的人，都如西山的落日一般……

　　楚N县城不大，在售楼盘就十来家，其中以沪江边的楼盘最火。他靠近城区，上学、出行、交通都极为方便，离覃思兴老婆所在的五中很近，离县中学也不远，两头都能兼顾。

　　沪江边在售楼盘7个，有现房的3个，精装修的两个。当然，王自如也未必非要现房不可，期房也可以考虑，买完房子后，有了入学名额，大不了到时候租一套好点的房子过渡，也不是问题。

　　2009年，越州楚N县的房价还算比较良心，毛坯房大概三千出头，精装房子也不到四千，当然，家电除了排气扇和煤气灶，其它是不配的了。

　　九点半，王自如和舒菁菁及婶婶准时出现在沪江边最好的楼盘锦悦江南的售楼部里。

　　这是是一个靠近公园的房子，楼盘全部建好后，后门对面直接就是人民公园。这种在有公园边上的楼盘，在楚N县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售楼小姐对婶婶舒春芳道：“我们的楼盘是新希望在楚N县沪江之南的第二个楼盘，南边靠近普罗旺斯，北边是人民公园，周边配套的学校、医院齐全，读书方便，离县中学10分钟车程，离五中也只有不到一千米。”

　　舒春芳眼光闪烁，不是很自在，一个农村妇女，消息闭塞，身边长期也没有太多的余钱，让她选房子，实在有点难为她。舒菁菁望了一眼王自如，有点不太相信的样子。

　　王自如道：“你们这里还有精装的现房吗？”

　　“有，我们现在待售的精装现房还有5套，全是141-168平的精装大房。100平左右的房子一开盘就销售一空了。这些大房售价最高不超过4500元一平，因楼层不同而异，先生您要看看吗？”

　　“嗯。”

　　“您对楼层有什么要求吗？”

　　“3-4楼比较好，毕竟以后要考虑老人的出行问题。”

　　“可以，您稍等一下，我去拿锁匙。”

　　售楼小姐还算热情，后世中，很多售楼部的工作人员态度傲慢，其实是供需不平衡造成的。并不是中国的房子不够住，而是除了房子外，老百姓没有稳妥的投资的渠道，你不投资，存在银行里吃利息，实际上无法抵御通涨的。

　　一个简单的例子，在1995年，随便买股市的任何一只股票，和存入银行吃利息相比，后者都被前者无情地碾压。但是，后来，股市就不太适合做长期投资了，在汉国，很多时候，人脉能无情地碾压一切。而房子的产权有70年，估计大部分购房者都无法在有生之年看到70年后是什么情况，特么的，都死了，还操个屁心啊。

　　售楼小姐带王自如三人往小区里去。

　　“141-168平的精装大房，5栋是有电梯的，1501#房168平，另外4栋3001#房141平，是没电梯的。先生你考虑看哪一套？”

　　舒春芳道：“有电梯不好吧！要是没电了，15楼我可不好爬。”

　　舒菁菁道：“对，我妈妈有风湿骨痛。”

　　王自如道：“那就看没电梯的3001#。”其实王自如更喜欢电梯房，楼高采光好，而且离地面远比较隔音，通风也更出色。但是，婶婶的说法初一听似乎有点土，但却是实情。先不说停电，单单说自然灾害，15楼逃生就极度不便。而且同一抗震强度，楼高者显得更不安全一些。

　　“3001#房的抗震强度怎么样？”

　　售楼小姐拿起文件夹娴熟地念道：“我们小区是严格按照我国2002年起实施的《建筑抗震设计规范》来设计房子。当遭受低于本地区抗震设防烈度的多遇地震（50年一遇）影响时，一般不受损坏或不需修理可继续使用；当遭受相当于本地区抗震设防烈度的地震（475年一遇）时，可能损坏，经一般修理或不需修理仍可继续使用；当遭受高于本地区抗震设防烈度预估的罕遇地震（1641～2475年一遇）时，不致倒塌或发生危及生命的严重破坏。”

　　舒菁菁摇头道：“不太明白，太长了。”

　　王自如道：“意思是，就算发生去年文川一样的大地震，房子可能住不了人了，但不至于发生倒塌，危及生命安全。”

　　售楼小姐：“对，中型地震，保房和人，特大地震的时候，保人。”

　　“那好啊，我喜欢，哼，我再也不想住你那个烂帐篷了！”

　　售楼小姐：“我们还有复式的房子，先生您考虑吗？”

　　“复式的抗震差些，我看还是算了。”

　　售楼小姐打开3001#房，王自如进去一看，房子还算宽敞，通风和采光都不错。门口右边是饭厅，左边是会客厅，往里是四个房间，尽头是公共卫生间，主卧有近40平左右，配有洗手间。

　　瓷砖，灯光，腻子，窗帘，沙发，餐桌，床，一应俱全

　　“这套房子3999元一平。共141平，总价56万3859元。”售楼小姐开始了她的人型计算器模式，也难怪，不先说价值，到时候再说，怕吓得你跑了，白费功夫，主要还是王自如看起来就是一个高中生，不象有钱人的样子。

　　舒菁菁眼睛直放绿光，“哇，这房子真漂亮，又大又亮！”在王自如心中，舒菁菁就是一个没见世面的单纯的小女孩，自己对她知根知底，也没有其她女人那么多的套路。

　　售楼小姐：“这套房子做婚房最合适不过了，地段好，交通方便，医院学校配套齐全，做个什么产检的，极为方便。”说得舒菁菁小脸通红。

　　这房子也比较合王自如心水。他对婶婶道：“婶，你觉得怎么样？”

　　“你们年轻的人事，你们决定就好了。”

　　王自如转向舒菁菁，还没问，小妮子一把抱住了王自如的腰，头不断地往他怀里蹭，高兴得不住地点头。

　　“还有，这些沙发，电视机，餐桌，空调不是摆设吧？到时候都是我们的？”

　　“对！到时候我们会跟你核对家具、家电的清单。”

　　家电齐全，有点出乎王自如的预料。

　　舒菁菁又抬头看了王自如一下，仍然不住地点头，显得相当的满意。

　　“那行，我们过去售楼部那边把合同给签了！”

　　“先生您是按揭还是……”

　　“现金，全款。房产证什么时候得？”

　　“签完合同，付完款后，我们就会给你办理，一般3个月内……”

　　签订完购房合同之后，核对家具、电器，交锁匙，这样交房就算结束了，这房子真的属于王自如的了！

　　王自如送她们娘俩回去之前，分别转了5万元给她们两人。毕竟刚刚进新家，家里也需要一些开销的。

　　“柱子哥，你不怕我妈妈携款跑了吗？”

　　“她要是跑了，我给叔叔再娶个老婆，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舒菁菁瞪了他一眼，嗔道：“你敢！”

　　如果十年前，说婶婶跑，王自如还是比较慌的，毕竟一个家庭没有女主人，完全就不象是个家庭。而且那时候生活也艰苦，婶婶跑掉的可能性不能说没有。可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生活也改善了这么多，舒春芳跑掉的想法应该不会有了。

　　“婶婶她要是跑了，我就留你下来做人质，将来做我的压寨夫人！”

　　王自如又补了一刀。

　　“你混蛋，臭流氓。”舒菁菁小声嗔道，粉拳连珠炮似的在王自如胸膛上轻捶。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一有钱就要耍流氓。

　　哼！

　　心里却是满满的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