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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楚净回房间后就吃药睡下,药效影响,第二天起得有点晚。

    鹿见青已经上班去了,楚净吃过早饭,自己去了趟医院。

    她经常感冒,对自己的症状已经很熟悉,不去医院,再拖几天也能好。但鹿见青说过几天需要她出席活动,楚净就想让自己状态尽快好起来。

    从婚礼当天到现在,鹿见青已经帮过她好多次,她不能连这点小事都拖后腿。

    医院输完液回来,已经是下午。楚净平时怕热、感冒又畏寒,家里24小时开着中央空调,她不是很喜欢,看到泳池边有遮阳伞和两把躺椅,干脆过去坐下。

    家里阿姨看见她,过来问了声需不需要什么。

    “不用了。”楚净摇摇头。

    几位阿姨急忙离开,楚净知道,在她们心里,可能在想自己真是个怪物,三伏天跑出来晒太阳。这种眼光她从小到大见多了,早就不会放在心上。

    没人打扰,输完液脑子也比较清晰,正好整理一下思路。

    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寻找更多给妈妈治病的可能、查清那段录音背后的真相、还有婚礼那天那瓶香槟的问题、以及挣钱还鹿见青彩礼等等。

    治病这事,她这一个月已经查过很多资料,基本能做的都做了,只能先等等鹿见青那边的消息、以及进口药的疗效。

    录音的事,她不打算直接问父亲。

    如果他真骗了她,自然不会承认,还会给出更多干扰信息。

    如果他没骗她,被最疼爱的亲生女儿质疑,他这辈子怕是都过不去这个坎了。

    所以,楚净打算迂回一点,从公司那边入手。

    公司确实遇到几次麻烦,还刚好都是关键时刻,多半跟联姻的事有关。

    不过这事也没那么着急,她要多搜集资料,免得再冤枉人。

    倒是香槟这事,得尽快查清楚。

    她有种直觉,是时蔓做的。

    可她想不明白,时蔓迎宾的时候明明还在帮她打掩护,她到底想干什么?

    还是直觉错了?

    正疑惑,就听到了时蔓的声音:“这么热的天,楚楚你怎么不在屋里待着?”

    楚净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一抬眼却看到时蔓撑着一把紫色遮阳伞,站在她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我想晒会儿太阳。”楚净回过神来,完全没有要请她进屋的意思,“您怎么来了?”

    先不说时蔓到底是不是在酒里动手脚的人,单单是基于鹿见青对时蔓的态度,楚净对她就不可能像正常长辈一样。

    在这个家里,如果她有同盟,只能是鹿见青,楚净再没社会阅历,这一点还是很清楚。

    所以,她对时蔓也不怎么客气。

    时蔓眼底闪过一丝不爽,很快又恢复淡定,收起伞在她对面坐下来,温柔地笑道:“我过来看看你,看你习不习惯。”

    “谢谢。”楚净客气地点点头,“我觉得还好。”

    春姨过来上茶,楚净伸手去接,春姨这才注意到她手背上还贴着输液贴,目光微微一顿。

    时蔓顺着她的视线一看,轻轻“哎呀”一声,关切地问:“怎么生病了?”

    “一点小感冒。”楚净随手将输液贴撕下来。

    “感冒可大可小,还是不要大意。”时蔓一副慈爱长辈的模样,“难怪要在外面晒太阳,是觉得冷吧?可怜的孩子……春姨,去给楚楚拿张毯子出来。”

    春姨答应一声,转身回去。

    “这些佣人可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阿青也不说管管他们。这个家里啊,没个女主人还真是不行。”时蔓压低声音,“还好楚楚你来了,以后要多管管,不能让佣人欺负到你头上……”

    楚净以前被父母保护得很好,除了偶尔在外面听到别人议论一些闲话,家里亲戚倒是不会在她面前瞎哔哔。

    所有人都认为她完全不懂人情世故,楚净自己几乎也这样以为。

    可现在,她发现,自己居然一下就听明白了时蔓的用意——她不过是想挑拨她去跟家里的阿姨闹。

    楚净并不清楚这些阿姨都是什么来历,但不管怎么说也是鹿见青身边的人。她一闹,无非两个结果:鹿见青不理她,以后阿姨们就更瞧不上她;鹿见青斥责阿姨,从此大家对她怀恨在心。

    第一次在现实中遇到这种人,楚净感觉像在看小说,饶有兴味地单手托腮,仔细观察时蔓的每一个小表情——以后配音用得上。她以前更擅长配那种温暖的角色,这种人设把握还不够到位。

    时蔓见她听进去了,心中暗喜,可惜看到春姨拿着毯子匆匆出来,只得先换了话题:“快披上毯子,感冒捂一捂,出出汗就好了。”

    “好。”楚净接过来,披在身上。

    时蔓见春姨站在一旁,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又笑着道:“春姨,再去给楚楚煮碗姜汤吧。”

    “太太,医生怎么说?”春姨垂眸看向楚净,“是风寒、风热还是病毒性感冒?”

    “畏寒自然是风寒感冒。”时蔓抢着道。

    楚净知道她是想打发春姨离开,刚好她也还想听她说话,抬头冲春姨笑了笑:“姜汤就不用了,麻烦您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晚餐多准备一些。”

    “好。”春姨这才答应一声,又回去了。

    时蔓端起茶杯,在唇边碰了碰,一滴水没沾上,眼珠转了转,放下茶杯道:“对了,昨天的礼物,你父母还满意吗?”

    楚净微微挑眉:“礼物是……您准备的?”

    “对。”时蔓点点头,像是想起什么,又赶紧解释,“不过你可千万别误会阿青,他工作忙,婚礼第二天就出差,忘记回门很正常。我在家里闲着没什么事,就去挑了礼物,又让小时去机场接他哥。阿青心里还是惦记你的,不然就算鹿时拉着他找到你也没用……”

    这种一问就知道的事,时蔓应该不会撒谎。

    难怪昨天一开始是鹿时在开车,时蔓看似在为小两口好,其实字字句句都在对楚净说:鹿见青一点也不在乎你。

    可惜对楚净来说,鹿见青记不得回门才正常,他愿意回去一趟,她已经足够感激。

    所以,等时蔓说完,楚净只是点点头:“谢谢您和小鹿总。”

    时蔓:“……”

    她到底有没有生气?

    不是说这姑娘是傻白甜吗?怎么一副让人看不透的样子?

    难道是太白,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三伏天,陪她在室外晒太阳,汗都快出来了,要是她没听懂,那她真的会气死。

    “您能给我多讲一讲鹿家的事吗?”楚净仔细研究她的表情,意犹未尽地说,“我还什么都不了解。”

    “你想听什么?”鹿见青讨厌她,时蔓来一趟不容易,挪了下椅子,还是决定多和楚净聊聊。

    楚净改为双手托腮,身体前倾,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脸颊挤出一点肉肉,看着无辜又懵懂:“关于鹿见青的都可以。”

    “阿青喜欢吃肉,不喜欢吃青菜。”时蔓说,“他挑食但嘴上不承认,葱姜蒜这些都不吃。而且,他这人有点洁癖,不喜欢别人靠近……”

    楚净并不关注她说的内容,理论上来说,最高明的谎言,必定真假参半。对楚净来说,约等于废话,她只关注时蔓的神态和语气。

    时蔓有点崩溃。

    她今天穿了身高定旗袍,贴身剪裁,黑色布料。原本精致高雅,但在这里吸了太多热量,旗袍就像一个桶状蒸笼。

    背上黏糊糊一片,布料贴着特别难受,脸上也火辣辣的,不知道妆有没有花。

    而且,她说了好多话,感觉喉咙都快起火了。那些阿姨也是,回去还真就不出来了,连茶水都不给添一杯。

    反观楚净,似乎全程只有点头,偶尔回个“哦”或者“嗯”。最可气的是,她竟还像听累了,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托腮变成单手支额,依然一脸单纯模样。

    时蔓都怀疑她是故意消遣自己了,但据她所知,这姑娘应该没这份城府。

    “反正,你在阿青身边要小心谨慎一些。”时蔓实在受不住了,打算收个尾就离开,“他从小没了妈妈,对女性不太友好,别说家里的阿姨,他对我也很不客气,从来不拿我当长辈,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