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和的商务流程走得飞快，韩丹林看到京建和upi高层签字盖章的分包合同，也就是几天后的事。

    韩丹林随手翻了翻，发现京建飞扬跋扈地把“随叫随到”、“无条件配合”等字样写在了合同正文里，这种不合常规的写法，估计是张远的创意。

    “哼”，她嗤笑了一声，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羞辱。

    她从小到大都成绩优秀，从小县城考上浙大，是整个家族的骄傲；上大学以后虽然贪玩划水，但好在人聪明，总能渡过难关；工作以来，又得伯乐赏识，厚积薄发，屡创新绩。

    就算刚毕业的那几年，也没人这么苛刻地要求过她。那会她更多是收入低微、无项目可做罢了，尚能自娱自乐。

    她从来都是主角，镁光灯从来都是打在她身上。她什么时候听别人差遣“随叫随到”过？什么时候给别人“无条件配合”过？

    韩丹林合上合同，闭着眼捏了捏眉心。

    来上海的第十年，这是老天爷要重新磋磨她的意志了？

    她自嘲地想：怕不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韩丹林打开了电脑。

    失标以来，她第一次重新打开泰和的文件夹，她才意识到，她先前就像是逃避似的，遇到泰和就绕行。

    如今她第一次认真地回顾upi的方案，从进现场踏勘，到头脑风暴，到方案形成，到一轮一轮的修改，到出成果做本子，到形成多媒体。

    或许张远说得对，挨打要立正，先要学会承认自己不行，才能更上一层楼。她开始仔细地琢磨，与京建的方案相比，他们到底是哪里技不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