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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快乐脑花

    “为什么不向他们宣泄你的不满呢?要是再不向他们表明你的存在,哪怕是你也要消失了吧?”

    密林里,一位打扮的像是流浪僧人的中年男人微微抬头,认真地对着树上蹦蹦跳跳的一只白乌鸦说着话。

    虽然不在计划之中,但要是能拉拢一位没有归顺“天”的神明也算是他的意外之喜了。

    利用神明向神明和人类复仇,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吗?

    “来到我们这边吧,我们一定能让你成为信仰最多的神明……”

    “哇啊!”云鸦突然大叫一声,状若不解地歪着头,左看看右看看,用智慧的眼神反复打量着那个专门跑到森林里,就为了和一只乌鸦说话的男人。

    “回答我,神。”

    林中的鸟群被惊起,哗啦啦地摩擦着枝叶飞起。

    云鸦或者说阿丰,不跳了,人性化地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吾讨厌那个名字。”

    僧人抱歉地笑了笑,柔和了冷峻的面色。

    他们一起出声:

    “我只知道你这个名字。”

    “你的任何打算吾都不会答应的。”

    白色的乌鸦又开始在枝头蹦哒了起来,看起来除了一条腿有点瘸之外和普通的鸟没什么区别。

    “不要打扰隐秘之处的宁静。”

    男人嗤笑一声,指了指一夜之间缩小到仅剩下山顶的雾:

    “就算你被人类遗忘,职责被‘天’的其他神明所瓜分,连自身的存在都要消失……这样的命运你也不打算反抗吗?”

    “命运啊。”阿丰看着他,又停了下来,叹气般说道,“吾的诞生就是因为‘遗忘’,既然人类已经不再祈求吾,那么吾作为‘被遗忘’的神明也该消失了。”

    术士面上的自信变为了阴沉。

    “我明白了……”他眼里闪过不屑。

    又是一个不敢反抗“天”的神明。

    还以为祂没有加入“天”是有点骨气呢。

    原来只是个在等死的胆小鬼。

    白让他来跑一趟。

    "总之,如果你想要继续存在的话,就请来找我吧。"

    “呱?”乌鸦又开始歪着脑袋装傻。

    术师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直接下了山,没有管不远处越来越激烈的打斗。

    阿丰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渐沉。

    认命?笑话。

    他的“复仇”才刚刚开始呢。

    他的命运只能由他来决定。

    白色的乌鸦歪了歪头,树下一只黄色的狐狸式神和他对视一眼。

    冷冽的刀光毫无征兆地对着卯鹤斩下,他连忙后退几步,与宿傩拉开距离。

    一个小孩握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太刀,站在他们之间,将卯鹤和宿傩隔开,也迫使龟甲远离了宿傩。

    一时间所有人都互相警戒着,没人敢轻举妄动。

    刚刚斩过来的夜斗抬起头,看着背着耳朵盯着他的卯鹤,一副不敢相信又觉得理所应当的纠结样:

    “你果然……还活着啊。”

    ''熟人''?

    卯鹤瞟了眼夜斗腰间挂着的那个眼熟的毛球,还没等他有所回应,就被一个额上有一长条缝合线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那个人笑眯眯走了出来,边感谢地说道:

    “啊呀呀,舍弟真是多亏您照顾了。”

    舍……弟?

    卯鹤瞳孔猛地一缩,流转的灵力停止了,额上原本隐隐的金纹暗淡了下去。

    他就是……稔良的哥哥?

    可为什么他是这个表情?

    为什么现在还一副开心的样子?

    他不知道他弟弟已经死了吗?

    他在稔良的死里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不对,医生是被他自己制造的怪物杀死的,他不该怀疑他哥哥的……

    可是,为什么这么巧?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卯鹤浑身的灵力都在无序地躁动着,像是他的内心一样混乱。

    禅院翎突然上前一步似乎想要说点什么的,卯鹤下意识后退半步。

    却被一直等待着的宿傩抓住了机会。

    “领域展开——”

    “【伏魔御厨子】”

    龟甲心里一紧,下意识想要扑向卯鹤。

    可谁也没料到,这场密不透风的斩击,是针对在场所有人、乃至范围之内的一切有形之物。

    泥土、血肉、房屋,以宿傩为中心的半径十米之内都被分割为无数漂浮在空中的小颗粒,土地仿佛夏日半化的雪糕,被轻而易举地挖下了一勺。

    啊,好险好险,幸好宿傩的领域只是个半成品。

    这种程度,要是范围再大一点,就算是他也逃不掉的吧。

    毕竟他的本体只是一块长得像人类大脑的柔弱咒灵呀。

    ‘刚好’退后一步没有被卷入进去的禅院翎拍着胸口。

    这下除了宿傩还有谁能完好地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