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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江南景10


    他不能确定说话的到底是不是母亲,但他能确定他就是许晟和白丝弦的儿子。

    后来在他十七岁那年,母亲最终还是走了。当时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他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很平静的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向宫里报了丧,又在礼部的帮衬下,井井有条的料理了后事,将母亲风风光光的安置在了父亲旁边。

    原本以为这个事实,他已经完全接受了,但是在母亲下葬的当天,送走宾客之后。望着空空荡荡的王府,还是掉下了眼泪,然后像发了疯一样,在王府翻箱倒柜的找出来支白玉短笛,坐在年幼时,一家三口常去的那颗杏花树下,哭着吹完一曲江南景。

    犹记当时,一曲毕,面前便多了一个赵知月,“小王爷,王妃娘娘在天上看着呢。”

    当时的赵知月一袭白裙,未施粉黛,发髻上也只是一支简简单单的白玉簪。她给自己递了帕子,又朝自己伸出了手。那时恰巧微风扬起,吹散了杏花,落在她的发髻肩头,然后自己鬼使神差的便将手伸向了她,借着她的力,站了起来。

    曲终茶凉,人却还在,赵知月松了手,饮了一口凉茶,等着许云瑾的点评。

    结果许云瑾还没回过神来,半晌才意识到琴音以止,而赵知月疑惑的正盯着他。“这江南景是我母亲所作。”

    本想听赞赏的赵知月,实在没想到听到的会是这样一句话,疑惑又震惊道:“王妃娘娘便是白锦乐?”

    许云瑾点了点头,“母亲曾化名白景乐游江南,与父亲在江南相识。”

    “皆传白锦乐先生与江南王知己情意重,后又替其与师傅独女为媒,成就一段佳话,却没成想到先生就是王妃。”赵知月说完,便发现许云瑾情绪不对,于是连忙换了话题。“今日这茶倒是香,听兄长说,最近殿下上任大理寺少卿一职,可喜可贺。”

    许云瑾轻笑一声,“挂名差而已,上头有正卿顶着,我也就是去按时点卯罢了。”

    赵知月眨了眨眼,想着这事估计不简单。许云瑾平日里是个什么作为,京中的人大多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件事明面上看,是上面那位疼惜侄儿,想让侄儿又一番作为,好无愧于替自己而死的兄弟。但将一个刚入仕途的花花王爷,安排在这样一个位子上,就有待琢磨了。

    毫无疑问,许云瑾肯定不是只看外表就能定性的人,绝对是有些东西在身上的,这种人生在皇家,若是能维持表面一辈子,倒也能有个善终,一但不小心露出些个什么来,就得看上面的心情了。

    “那倒是个好差事。”赵知月笑着接下了许云瑾的话。

    “到没觉得有什么好的,一年到头就那几个子的薄禄,还浪费我大好的时间,本还想着今年去江南看看呢。”

    赵知月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她分不清许云瑾这话的真假,于是最后只是笑了笑。

    “这么些年,还只有那次跟着皇伯父去巡查的时候去过,都没怎么玩。对了,知月你常弹江南景,你喜欢江南吗?”

    听到这里,赵知月脸上的笑意一顿,但就那一瞬间,很快又恢复如常,“喜欢啊,怎么不喜欢,‘春水碧于天,画舫听雨眠。’江南烟雨,一直都想去看看。”

    一听她喜欢,许云瑾又如数家珍的说了很多自己在江南的见闻,似乎极力在给她描绘一个江南。

    江南好,她在诗词里读过不少,也在书画中见过江南的各色风景。但是问过她喜不喜欢江南的人,也有两个人,一个是许云瑾,另一个是齐明。

    齐家伯母是江南闺秀,赵知月十三岁那年,齐明随着伯母一道回了一趟江南。

    去了将近三个月,回来的那一天刚好是元宵节,那天晚上街上有花灯。去年因为赵知月好巧不巧就在那天生了一场小病,没看成花灯,于是齐明便答应今年陪她一起看。

    结果这天齐明刚回来,赵知月也就没指望齐明会陪她去,于是自己带着白梨还有两个小厮,穿上厚厚的披风便出了门。

    结果赵知月刚出门,便瞧见齐明穿着一身月白锦袍,手里提个一个做工精致的莲花灯,人斜靠在车马上,面色委屈的盯着她看。

    “月儿莫不是忘了去年就答应过我,今年会陪我看灯了吗?”齐明委委屈屈的开了口。

    见此赵知月连忙摇头否认,“没有忘记,你今天刚回来,应该休息的,车马劳顿。”

    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齐明上去一步靠近赵知月,“可是我就是为了陪月儿看花灯,才加急赶回来的。既然我人都送上门了,月儿要不要考虑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