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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刺杀

    箫安乐颇有些恼怒的用力睁开眼,就见粉色帐顶外围满了人,打首的便是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父亲。

    箫安乐失落的闭上眼,她还以为她已经死了,原来还是没能逃脱。

    她无端被拉入朝局,唯一能想到的逃脱法子就是死了,可她又活过来了,这一切便是想躲也躲不过去了。

    只是她的烧为何突然就退了?明明她都要和母亲团聚了?还有迷迷糊糊间闻到的那股淡淡又陌生的沉香味,有谁来看过她吗?可是谁会来?还是只是她的错觉?

    箫安乐左思右想想不明白,昏昏沉沉间又睡了过去。

    在府上又调养了一日,次日天才蒙蒙亮,箫安乐就被套上喜服蒙上了喜帕。

    箫安乐已然接受了现状,任由摆布,甚是乖觉的坐上了轿子,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她也曾神往过,而今这场婚礼更为盛大,箫安乐的心中却只剩下悲凉。

    直到轿帘掀起,隔着大红的帕子就见一只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伸了进来,箫安乐愣了愣忙收了心神,将手放了上去。

    顾景瑜的掌心很凉,冰的箫安乐下意识一缩,然指尖还未相离,就被他反手牢牢攥在了手心。

    箫安乐蒙着帕子看不见顾景瑜的神情,但她猜定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他这种人最不喜的便是旁人忤逆,这样想着箫安乐便有些后怕,于是悄悄回握了下。

    谁知面前的人似是颇为不满,竟倏地松开了她的手,幸亏碧珠机灵,不着痕迹的将手搭了过来,扶着箫安乐下了轿,这才不至于大庭广众下出了丑。

    箫安乐委屈的撇了撇嘴,着实不明白顾景瑜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只兴他握她的手,就不兴她反握回去吗?他也未免太过霸道,单单只此箫安乐便知她在顾府的日子会是多么寸步难行了。

    行完一众琐碎的礼节,箫安乐便被送回了婚房,她的身子还未全好,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早就又饿又困,若不是有喜娘在身旁提醒着怕是早就睡了过去。

    候了约莫一个时辰,顾景瑜终于来了,他浑身带着酒气,走路摇摇晃晃,也不言语只大手一挥屏退了喜娘和碧珠,随意地挑起喜秤颠了颠又扔回托盘内,看了一圈转身去了厅堂。

    箫安乐也看不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只知他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东西,离得近了才瞧见竟是一柄长剑。

    箫安乐惊的不由瞪圆了眼,身体也像是被无数双手摁住了似的,明明想跑就是动弹不得。

    他要干什么,酒后乱性要杀了她吗?

    长剑已然伸到了她的盖头下,顾景瑜只需再往前一步便能要了她的命。

    箫安乐僵直了后背,恐惧让她完全无法思考,脑子更是一片空白,连挣扎都忘记,只死死的盯着面前这把剑。

    剑尖锋利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贴上她的咽喉,箫安乐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剑峰倏然一转,凌厉的剑气勘勘闪过她的面颊,噗通一声有人栽倒在地,红盖头也随之落下。

    房间内的一切都变得清明,箫安乐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在听到地上那人痛苦的□□声时,才慢慢的转过了脸。

    地上的人黑衣蒙面,捂着脚踝蜷缩成一团,整个身子控制不住的在发颤。

    箫安乐虽不清楚他到底被顾景瑜伤到了哪,但瞧他的样子定是痛苦万分了。

    而她的好夫君顾景瑜目光清明,薄背挺直哪还有什么酒气,他的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正好整以暇的挽了挽衣袖,红色喜服纤尘未染,衬上他白皙的面容愈发显得风神俊逸,比那日的宫廷相见还要俊朗几分。

    而如此俊朗如玉的人却如地狱鬼刹般,缓步上前抬脚踩在了黑衣人的脚踝上,俯身扯掉他的面巾,眼神睥睨如看蝼蚁,声音低沉让人不寒而栗:“挑断脚筋的滋味如何?谁,派你来刺杀的本相?”

    “呸,你…你个奸人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虽刺杀不成,日后你也定不会好死。”黑衣人疼的大汗淋漓,拼着一口气咬牙骂道。

    顾景瑜闻言却低低地笑了,笑声如清泉撞池甚是好听,他本就生的好看,这一笑更像是融化了地春池,干净纯粹,说是神仙下凡也不为过。

    然而,神仙渡人,他杀人!

    箫安乐只觉毛骨悚然,里衣早被冷汗浸湿贴在后背上黏腻冰冷,若不是她亲眼瞧见他的黑漆革靴重重的在黑衣人的脚踝上碾了个圈,差点就要被他的表面所欺骗。

    原来……关于他的传言都是真的,他果真是个冷血暴虐,杀人不眨眼的大奸臣!

    而那黑衣人疼的额上青筋暴起,连丝毫反抗都来不及,便”啊”的一声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