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诸伏景光缓缓地睁开眼睛，有些吃力地撑起身子，身上的被子随之滑下。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有些疼痛的额头，指尖的触感告诉他脑袋上缠上了厚厚的绷带。这是哪里？左手撑上被子，有些恍恍惚惚地下移视线，胸口前的被子软软的还带了一些毛茸茸的触感。等一下！突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的景光，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的双手，顿了一下，双手胡乱地从脸部往下摸。“我变小了！”嘴边颤颤巍巍地轻吐出这个让人无法相信的事实。

    “是不是很惊讶。”

    有人在说话！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景光惊恐地顺着声音盯上坐在角落里的那个身影。宽大的帽檐，黑色的长裙，那个模样与失去意识前最后的记忆对上号。

    “你是谁!”

    “这里是哪里！”

    “我为什么在这儿！”

    景光警惕地后退，没注意到身后床与墙壁的空隙，后仰重重地摔了下去。手臂上的伤口毫无缓冲地压在冰冷的地面上，一阵阵疼痛感让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aptx4869，是不是很神奇，有一定的概率能让细胞破坏重组再生，让成年人健硕的身体一点点的缩小成一个未成年人，这可真是一场让人震惊的生物学表演。”柚平缓地开口，“小心些，小朋友。”

    景光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回想了一下自己失去意识前最后的记忆片段，“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者说，你把我弄成这样有什么目的，我明明应该”

    “明明应该在铁栏杆前拿枪对着自己的心口扣下扳机，对吧？”柚打断了他的话，“我可是废了好大功夫才将你从自杀的命运里拖出来，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在提问前难道不应该先好好感谢一下吗？”

    景光顿了顿，对方的话把他所有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嘴边。不出意外，眼前的这个人绝对是组织的人，在今天之前自己绝对不会想象到有一天组织里的人救了自己。想了想，景光站起身子，尽量地让自己的身子挺直，然后工工整整地鞠了一躬，“谢谢！”

    房间内安静了片刻。

    “去床上躺好吧”柚继续维持着双手环抱在胸前的姿势，看着景光爬上床，重新躺好。

    “我需要了解一些东西”柚拿起放在一旁桌子上的纸张，大拇指轻轻地摩擦着纸张的边角。“相对的，作为交换，我留你一条命。”

    “不可能，我什么也不会说的，你还是杀了我吧。”景光直视眼前的天花板，呼出一口气，平静地闭上眼睛。如果说刚醒来是惊讶和恐慌，那现在所存的便是平静。命运多给了他半天的生命，而他的结局也许就是逃不过一个死字。“麻烦你救我了，组织的那些人会怀疑你吧，我不介意你把我解决了之后，交给组织，如果这样能帮上你的话。”

    柚轻笑了一下，将手中的纸张放在桌子上，“我想，或许等你看过这张纸后，就会开口了。”

    “吧嗒”房门合上的声音，景光快速翻身起来，冲到桌子前抓起纸张，眼睛惊恐的放大。

    zero！

    景光紧紧地捏着上面只有“卧底——降谷零”几个字的纸。手开始颤抖，“不，在试探你！是在试探你！”景光皱紧眉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停顿了片刻，终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试探！都已经给出了明确的名字了！

    组织的人，为何？会不会有危险？怎么办？

    一阵头脑风暴之后，景光用力将手里的纸撕掉稀碎塞进嘴中，强忍着恶心的感觉咽下去。只是十几秒中便吃了个干净，掉在地上的纸屑也没有落下，直到最后一口划过喉咙，景光捂着略微有些颤抖的嘴巴，冲到门口，一把打开房门。

    门外柚并未离开，怀抱着双臂靠在墙上，像是笃定了景光一定会出来一样。

    “我想我们现在可以谈谈了。”柚放下手臂，朝走廊东侧走去。景光跟在身后，始终保持着两米的戒备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