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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丁水镇(10)

    他说:“阿虹,我对不起你。”

    他说:“阿月需要一个爹。”

    而他却在她们母女放下警惕后,在一次午憩时,趁机对她们拔刀相向。

    拿着老乞丐给的施了法的桃木匕首,狠狠捅进她的心脏,剖了她的金丹送给那老乞丐,真正的目标却是几乎没有妖力的阿月。

    他没有想到,那老乞丐骗了他,真正能救人的,是她的金丹。

    而半妖充满怨念的心脏,把他的盼儿妖化成了一个嗜血食心的怪物。

    狐妖说到此处,越发觉得讽刺,仰天笑着,却也泪流满面,看起来恨到了极致。

    姜懿浮在半空,听完也不禁唏嘘,知晓了因果,她很难不支持狐妖。

    而这时,赵春生却突然发现了狐妖身后偷听的姜懿,大呵一声“道长救我!”却趁狐妖分神,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迅速贴在狐妖手上。

    狐妖惊叫一声,手被剧烈灼伤,赵春生趁机挣脱,连滚带爬的要逃跑。

    此时,突然吹起一阵凉风。

    哗啦

    竹林的细叶潇潇而下,鸟雀惊飞。

    赵春生被一股力量定住,提起,然后一动不动的悬在了半空。

    姜懿抬头看向风来的地方,不禁愣神。

    一顶悬空的车辇划着月光而来,八个撵角悬挂着带着长长流苏的六角宫灯,泛着暖暖的橙黄光亮,正被风微微的吹起。

    车辇并没人拉抬,逆着银白的月光和飘洒的竹叶,前来鬼魅般无声,在这夜里显得紧张而诡异。

    风依然在吹,车辇的幕帘无声而自动的拉到两侧,姜懿看清了这驾车辇的主人。

    端坐在案几后面,绛紫色的衣袍镶着银白的花纹,乌墨般的长发反着银白的月光,容貌绝绝,皎如玉树临风前。

    周身气质尊贵而自持,疏远而君子。

    此刻这位公子也在静静的看着姜懿,一双上挑的桃花眼似乎看谁都深情,轻轻的开口,声音却如同泠泠的月光,清冷而疏远“姑娘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姜懿回过神,抱手做辑,“刚才是在下失礼了,敢问阁下是?”

    “青丘,迟宴。”

    说完,他垂着浓密的长睫,看不清神色,手中盘弄着一串墨绿的手串。

    诶?青丘?

    姜懿闻声,有点惊讶的扭头看向狐妖。

    狐妖也正抬头望着他,长爪依旧伸着,神情警惕,看着自称迟宴的人薄唇轻启。

    “我来接你回去。”

    “接我?为什么要接我?”

    “自是因为,你是青丘流落在此的血脉。”

    迟宴点到而止,目光投向姜懿。

    姜懿明白了,自己是个外人,大概是不方便让她知道。

    迟宴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皱起眉,抿起唇,看起来有点懊恼尴尬的样子,忽然就笑了。

    “姑娘还是,赶紧回赵府看看吧。”

    糟了!

    姜懿猛然想起来,赵府还留着一个妖化的林盼。

    姜懿赶忙掐诀御剑往回赶,慌乱的手都微微抖着。

    身后渐渐远去的竹林传来赵春生渐渐转小的惨叫。

    而此时的羡青白,蜷缩着身子,躲在花园假山的一个洞窟里,掰断的子玉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

    就在姜懿离开后,屋外便响起了叩门声,见他不应,秋萍便带着一群家丁硬闯了进来。

    符阵安能防恶人?羡青白在他们扑过来捉他前,扑窗逃到了这里。

    外面是窸窣的脚步,他知道,现在全府的人都在找他。

    一阵脚步在他前方停下,花坛上的草木被拨开,露出一张年轻而陌生的丫鬟的脸。

    他被发现了,羡青白死死的盯着着面容冷漠的丫鬟,听见她缓缓开口:

    “对不起,只要抓到了你,夫人就会把卖身契还给我们,我们才能自由。”

    羡青白被绑在椅子上,窗纸上的大洞透着夜的冷风,屋里烛火被吹的不住摇曳。

    林盼伸手轻轻拂过羡青白的脸,俯在他的耳边声音甜腻:“跑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要被抓回来~”

    羡青白冷冷的开口:“呵,你夫君现在生死不明,你还有心情吃我?”

    林盼却是一脸无所谓“他大抵是活不了了,等吃了你,我就卖了这宅子,到别处去。”

    “你将是我在丁水镇,吃的最后一个人哦。”

    说完,林盼露出獠牙,慢慢靠近羡青白的脖颈。一条枯瘦、毛流稀疏的尾巴从裙底伸出来,在地面摩擦晃动。

    羡青白被捆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闭着眼睛。

    却没有等来脖颈的疼痛,脸上仿佛泼了什么液体,触感温热。

    他睁眼,林盼的身子依然立着,头却已经滚落到了地面,不远的红漆屋柱上,斜斜的插着的一把长剑铮铮的闪着寒芒。

    他微微低头,脸上的液体流下,鲜红温热,连带染红了胸口的衣裳。

    是血,林盼的血。

    屋门被啪的重重踢开。

    屏风也跟着层层倒下,羡青白抬眼看去,只见月光照映,尘灰微扬,一个黑衣男子就这样踏着尘灰和月光,冷若冰霜的走了进来。

    容貌俊美,神情极冷,越过了屏风,环顾了一遍屋内。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神情带上薄怒,双手背在身后,念了一声“述玉”,那插在屋柱上的长剑便应声飞回了他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