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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第五章

    次日醒来,宋令怡感觉已经全好了,安稳地睡了一觉,身子也不再酸痛。

    半合着美目,哼着小调从床帐中出来。

    冬云已经打好了温水,宋令怡清洗过后坐到梳妆铜镜前,顺着乌黑的长发。

    屋中袅袅香气弥漫开来,让人心情舒畅。冬云手捧一只小香炉来来回回,连小角落都仔细地熏了一遍。

    宋令怡眼神迷离,缓慢地梳着发,却像是还没从昨夜的睡梦中回过神来。

    冬云见状笑着走了过来,接过宋令怡手中的檀木梳,利落地给她通着乌发。笑着说到,“小姐,再不出门就要来不及了。”

    宋令怡闻言,清醒了不少,有些许疑惑,“一会要出门?去哪呀?”

    冬云见她满脸茫然,知道她是又忘了,提醒她,“今日是初十。”

    宋令怡一向心大,只一心扑在画上。不过自幼有宋府上下宠着,也确实没有需要她操心的事情。

    “呀!瞧我睡糊涂了。快快梳一下,不要让新筠等的着急。”宋令怡一听,这下是全清醒了,赶紧让冬云帮她梳妆。

    梳好发髻,画好了细弯的黛眉。冬云又拿起小巧的胭脂匣子,指尖轻轻地揩下一小块,在手心用温水慢慢揉开,再仔仔细细地匀在宋令怡的朱唇上,更添了几分神采。

    宋令怡也顾不得用早饭,只让冬云拿了些糕点和引子,便匆匆坐进了马车。

    延寿坊的彩霞桥街有一间铺面不小的画铺,名为石绿堂。

    宋令怡到石绿堂画铺时,柳新筠正在偏厅的屏风后等她。

    这间名为石绿堂的画铺前连着周围两间铺子,都是宋令怡出生之年她的祖父来京城探望她时置办下来的。

    这三间铺面一直有雇仆人打理,在宋令怡及笄礼时又由她祖父做主,归到了宋令怡名下。

    中间的铺面原本就是间画铺,又收藏了许多前朝今时许多画坛大家的名作。在京城也是破有名气,常常有文人墨客前来,或赏画或买画。

    宋令怡越过苏绣薄纱屏风,柳新筠正在看一幅画作。

    柳新筠是兵部尚书的小女儿,性格爽快。也是宋令怡的闺中密友,二人最是亲密,无话不谈。每月初十日,若无他事二人都会在画铺相聚。而宋令怡这几日思绪混乱,早忘了昨日是初九。

    宋令怡却蓦地顿住了脚步,忽然想到,要不要把自己回到一年前还有赵闰宁兵变夺嫡的事情告诉她呢?

    还是算了,这样贸然地突然同柳新筠讲,怕是把她吓得以为自己病坏了脑袋吧。

    宋令怡轻轻摇了摇头,迈着轻快地步子走了过去,“新筠,我来了。”

    柳新筠从画上抬起头来,看见宋令怡,脸上露出灿然地笑颜,“我本来还有些忐忑呢,昨日父亲说他问了宋叔父,你已经好多了。可我又担心你还有不舒服的,却又没让人传话。便想着过来看看,若是你真的没来,我就要去你家中看你呢!”

    宋令怡听着心里很是暖丝丝的。挨着柳新筠坐在一起,轻晃着她的胳膊,撒娇似地解释道,“昨日豫章王和武明侯世子来了一趟,我分神想了事情,忘了今日是初十了”

    柳新筠听着听着,却有些狐疑地看着她,“豫章王?”柳新筠一时没想起来宋令怡口中陌生的“豫章王”是谁。

    “哦!”柳新筠一下子恍然大悟,“还说你记性不好呢,我也没有反应过来了三皇子因什么功,才封为了豫章王。”

    不等宋令怡说话,柳新筠紧接着又疑惑到,“你以前,不是都唤他的大名吗?”转头看了看宋令怡状似无辜的神情,问到,“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生分了”

    宋令怡听柳新筠这么一问不由得有些心虚,白润的手指攥着衣袖。

    不止是生分了,她对赵闰宁的所作所为是又恨又怕,不过不是今时而是前世。

    对柳新筠犹豫着解释到,“他毕竟是皇子嘛,现在又封了豫章王,当然应该恭敬些,不能让人落了话柄。”说罢还悄悄地瞟了一瞟身旁人的神情,“你说对吧?新筠。”

    “啊?对、对吧。”柳新筠应到,琢磨着宋令怡说的好像是有一点道理,本就是随口一问,也没再多想。

    宋令怡看柳新筠又低头看画,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端起青瓷茶盏,小口地抿着盏中的白茶。

    心中埋着说不清的秘密,这其中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她从小到大被保护得不谙世事,只懂作画,却其实早就深陷沼泽而不自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