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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自始至终

    云初已经害羞到了极点,全身都不自在,脸也红的不成样子,冷风吹过,轻扑在滚烫的脸上舒服很多,她刚准备说话,就被“咕”的一声打断。

    云初:“……”是她肚子叫了。

    太尴尬了!

    贺延站起身牵着她的手,示意她起来,“你没吃年夜饭?走,带你吃东西。”

    “才不是,我是那个时候光顾抖脚了,没吃饱。”云初还想给自己辩解些什么,手被他牵着,不知不觉就被他带到了一个大门。

    她意识到了,甩开他的手,“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家吗?”

    “嗯。”他倒是非常淡定。

    “……”云初着急了,“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我好去买礼物什么的,我不进去。”

    “我妈妈都等你等了好久了。”贺延当她的话不存在,男女力量悬殊,他没使多大劲就把云初拉进了家门。

    云初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这么被拽了进去,当她刚准备逃逸的时候,贺妈妈就已经出来了。

    贺妈妈还是和三年前一样漂亮优雅,三年前贺妈妈穿着一身礼服准备上台的样子属实把云初惊艳到了,虽然现在没有那个时候隆重,就是一个简单家庭主妇的装扮,绑着低马尾还穿着围裙,但举手投足间都是娴雅。

    贺妈妈见了云初愣了许久,而后惊讶地看着她,又难以置信,向贺延确认,“云初对不对?”

    “阿姨好。”云初微颔首向她问好。

    想想三年前一紧张直接喊“妈”的场景,云初直接裂开。

    贺妈妈就拉着云初寒暄了几句就让她去吃饭,云初一开始还很拘谨,还想着自己来人家家里吃饭连礼物都没带太不礼貌了,但没过多久,因为贺妈妈的热情,云初已经放松下来了。

    贺妈妈声音很温柔,“小初,你在哪里上大学啊?”

    “h市。”

    “我就知道烟烟一回国就往h市跑,肯定有鬼。”贺妈妈就这么把贺延老底全抖了出来,“这小子就是太不省心了!”

    贺延:“……”

    云初垂眸偷笑着,“阿姨您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贺延站起身,见她们相处非常融洽,都开始怀疑她俩才是母子,朝她们挥手,“我先回房间了。”又朝云初说了句:“你回家的时候跟我说声,送你回去。”

    等他把房门关上之后,贺妈妈马上拉着云初的手,还压低了音量,“小初,你知不知道烟烟高二的时候打架的事情?”

    云初听到这个,心头一颤,这当然记得。云初快速回过神点头,“记得,怎么了阿姨?”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阿姨每次问他怎么了他死活不说,把阿姨给急的。”贺妈妈语速都加快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身上的伤都好了,但他心理上好像也有点问题了,之前还有一次治疗过程中还疯了一样要回a市。”

    听着这一番话,云初顿时红了眼眶,下意识往他房间看,但只能看见禁闭着的房门,房门就像是隔绝世界的隔阂一样。

    她沉浸在他回来得喜悦里,完全忘记了他过去三年里是怎么过的。

    这么骄傲的一个人,那一夜被人生生折裂了一身的傲骨,怎么可能会安然无事?

    她早该发现才对。

    云初哽咽了,低下头,不想让贺妈妈看见自己红了的眼眶,吸了吸鼻,“阿姨,我们下次再说吧,不好意思阿姨,我好像有点感冒头晕,我先回去了。”

    “诶,叫烟烟送你回去啊。”

    “不用了阿姨。”云初已经出去了。

    -

    外面的街道空荡荡的,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路灯下能看见人影,刺骨寒风再次袭来。

    云初就好像感觉不到一样,独自走在空荡的夜路上,忽然手机的响声打破了寂静。

    云初拿起手机一看,是贺延发的信息。

    【贺延:回去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贺延:现在到哪了?我去找你。】

    云初撒了个谎:【云初:我已经到家了。】

    回完信息后就把手机关机了。她难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总感觉这是自己的问题。

    她没有看出他的异样,也没有询问他之前三年怎么样。

    虽然三年里她也很煎熬,但也没有主动去联系他,甚至也没有打听关于他的消息。

    她这算喜欢吗?

    她开始自我怀疑,甚至想得更远。

    如果没有她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当年也不会这样了。

    回到家后,云初躲不过一顿骂,云妈妈劈头盖脸地骂了她一顿,“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把我的脸都丢光了?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嗯?”

    云初这下真的没忍住哭了出来,心底那种复杂的情绪好像找到了发泄口,“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云妈妈都愣了,云初小时候做错事也会被骂,但都没哭过,也没想到云初这一次被骂会直接哭出来,开始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骂过火了。

    云诤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挪到云初身上,就看着云初擦了擦眼泪就往房间走了。

    -

    过完年之后,云初并不想继续待在a市,就随便编了个理由去了h市,这几天贺延给她发信息她也只是草草地回复一下。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自己没有脸面去面对他,就仿佛做了亏心事一样,自己就跟个逃兵逃到了h市,贺延对她回h市的事情并不知情。

    她回h市的事情其实没多少人知道,也就她的室友还有在h市考察的叶欢知道,回h市那天正好碰见。

    h大在放寒假的时候也有学生待在学校,所以学校的门是开着的,云初就泡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写着论文。

    想借着忙碌分散注意力。

    其实只是不敢面对。

    -

    夜深了,天沉了,星星从云层里出来了。

    云初躺在出租房的沙发上喝个烂醉,啤酒罐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满地的啤酒罐。不是说喝酒可以消愁吗?怎么她越喝越清醒?

    她已经喝到有点想吐了就趴在沙发的抱枕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还看见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正站在自己面前,此时这个人正在摇晃着自己,正一声声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云初的视线很模糊,迷迷糊糊地起来,揉了揉眼睛,视线聚焦上,她抬头对上贺延的脸。

    贺延见她喝酒喝得整张脸都红彤彤的,还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再加上她偷跑到h市不告诉自己,还有前几天回信息漫不经心,一下子就来了气。

    “你干什么?发信息不回,还自己偷偷跑,云初,长本事了是吧,”贺延的语气也硬了很多,“要不是我问叶欢,你还不打算告诉我了是不是?还大晚上一个人喝这么多酒,家门还忘关,心这么大?”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训她,云初听着他的话,低着头眼泪从眼角滑出。

    贺延有点懵了,抽纸巾把她眼泪擦干,顿时没了刚刚那个底气,“怎么了啊?刚凶到你了?”

    云初抽泣着摇摇头,吸了吸鼻子,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我之前……在毕业晚会那次……你是不是也在?”

    她说话断断续续的。

    “还有……你之前,是不是一直有在打听我的事情?”

    他好像明白了她喝烂醉的原因,也没说话就默认她说的话。

    云初一眨眼,眼泪就跟止不住一样顺着泪痕流到下巴,一瞬间就感觉很憋屈,“这些年,我不是不想联系你,我也知道你当时说我们到此为止的话是假的,但是……但是……”

    见她说不下去了,贺延有点不忍心,握住她的手安抚她,“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好吗?”

    “但是我真的很害怕,我怕你在外国喜欢上别人,我觉得我不够好,不够让你一直喜欢,”云初接着说,“我怕……我怕我会打扰到你的生活,我每天都很想你回来的。”

    “我也想一直在你身边。”贺延看着她的灵眸,目光柔和至极,微笑着看着她。

    如果没有那些不好的事,我想,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好了,小酒鬼,咱不说了好不好?很晚了,这些都是小事,不要计较了。”贺延揉揉她凌乱的头发。

    云初哭得眼睛都有些肿,哭腔很重,“我就是喜欢计较。”

    “……”贺延一把把她抱起来,往她卧室走,把她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我干嘛跟你这个酒鬼扯这些,睡觉吧。”

    贺延刚准备走,手就被云初抓住,他回头看着醉醺醺的云初,“怎么?留我过夜?”

    “贺延,”云初突然正经起来,“以后只要是你想要的,我能做的我一定做。”

    贺延轻笑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云初点点头。

    贺延一瞬间都不知道她是清醒的还是模糊的,见她正睁着她那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自己,许是刚哭过,眼眶里氤氲着水似的,身上独特的香气混杂着酒味倒也不难闻,红润的唇就像果冻一样,一下就勾起了贺延的□□。

    贺延将她轻压在身下,吻轻盈地就像鹅毛一样,落在她的额头,眼睛,鼻子,最后吻在了她的唇瓣,没忍住加深了吻。

    云初很自然地闭上了眼睛开始享受这个吻,酒精作用上传到神经,她感觉到了困倦,吻痕又很轻盈,令她很惬意。

    贺延的理智尚存,也知道现在趁着她醉酒就占她便宜是不道德的,他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喉结滑了滑,起身准备去泡冷水清醒一下。

    云初原以为会有接下来的动作,贺延已经停止了,揉着她的头,笑着看她,“等你清醒了再说。”

    “我很清醒。”云初低声说着。

    这句话相当于默认了,把两人之间所有的纸全部捅破,贺延再也忍不住了,道德算什么东西?

    低微的呜咽声在这夜里断断续续地响起。

    -

    大约到了临晨三点左右,云初已经累得沉睡过去,就像个蜷缩在被窝里的小猫,眼眶还是红红的,睫毛上还衔着泪珠,紧紧地攥着被子,看上去被人欺负惨了。

    贺延从浴室里出来,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冷水,他此刻是困意全无,坐在床头,将床头台灯点亮,台灯的灯光昏暗,照不醒云初。

    他慢慢将她凌乱的头发拨开,爱惜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有些低哑,“云初,我一直都是……”

    他忽而欲言又止,思索了一番,又开口,“只喜欢你。”

    尽管知道她现在沉睡着听不到,但他还是继续说:“不是喜欢以前的你,也没有喜欢上别人,从来没有,自始至终。”

    “在没遇到你之前,也没有。”贺延垂眸低笑了一下,眸中流光闪动。

    从小时候开始,贺延的妈妈总会对贺延说“烟烟以后要谈恋爱,会遇到一个值得的人”。

    他年少不懂,谈恋爱也没什么意思,以他这个条件在初中高中都有很多女生喜欢,他又不明白所谓“值得的人”是什么概念。

    但他清楚一点,初中的时候遇见她,就是莫名其妙想逗她玩,惹她生气,但偏偏这个姑娘脾气好到出奇,就是不生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对她有了感觉,而这份感觉在他心底已经扎根了。

    现在也明白了什么叫“值得的人”,就是能为了她奋不顾身。

    贺延扶着额头,靠在床边,目光还是落在云初身上,四周很静,能听见她细微的呼吸声。

    脑子不知怎的一闪而过初中的时候,有一次他听见阮彤调侃云初什么东西都是粉色的,当时的云初笑着说自己喜欢粉色。

    他第二天便穿着那件被他嫌弃了很久的粉色t恤。

    他也知道云初敏感细腻,能够看得出自己是什么意思,当阮彤笑着和她说“贺延是不是知道你喜欢粉色,才穿着一身粉?”

    当时的云初只是说了一句“他没有理由因为我穿粉衣”。

    好像言外之意就是“他不会喜欢我的”。

    忆毕,贺延吸了一口气,一瞬间感觉事情过了好久好久了,他们好像变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贺延盯着云初,脸上笑意不止,“如果不是因为喜欢谁会死撑那么久啊。”

    -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吧,云初的意识逐渐清晰,身上出汗了又热又难受,湿答答地粘着被子,她挣脱了困意,醒来。

    她见四周漆黑,只有身边的一盏台灯正发着昏暗的光芒,以及浴室门口透出的隐隐灯光,应该是贺延在里面吧。

    云初伸手想拿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不小心把床头柜上的书碰掉在地上,云初下意识屏住呼吸。

    贺延听到声响,从浴室里出来,就见她的动作僵在了半空,扬了下眉,上前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松垮地套在她身上,“怎么醒了?”

    “难受。”云初整理着身上的衣服,想下床去浴室冲个澡,但她好像一点力气也没有,整个人软绵绵的。

    贺延好像看出来了,单只手抱住她,就像抱小孩一样将她抱进浴室,把水温调到刚好后把毛巾沾水打湿,把她身上的衣服向上推,然后慢条斯理地轻擦着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