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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只狐狸的宿命论

    房间里的幽幽暗暗,混着窗外的雷雨交加和一阵阵无比凌厉风声的夜,人所有的感官和恐惧都最容易被放大到极致。

    萧晚看着在自己身上痴缠的顾时,汗水早已打湿了他额边的发。密密匝匝,丝毫没有缝隙的吻,紧紧地一处贴着一处烫着她的每一寸皮肤。他的每一下亲吻都那样的小心翼翼,无限温情。萧晚说不上来她此刻是什么感觉,只是特定的环境和太过极致的反差对比总容易把人带进特定的回忆里。同样的窗外凄风,苦雨,寒夜,萧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足以让她刻骨铭心一辈子的夜晚。那一夜也同样是一个自己并不陌生的男人,跟自己整整谈了三年感情的男人,彻底当着她的面,摧毁了那张他一直以来全部伪善和伪装的脸。和顾时的不同是,那个男人亲手把她撕扯到满身的伤口,她的每一寸皮肤都成为了他狰狞口中的一块残肉,他不把她的皮肤全部咬破到渗出血液,完全不会罢休。她一开始还会去试着挣扎和反抗,但越到最后,她的恐惧越深,完全已经失去了抗争的力气。

    那就像是一片无尽的黑洞和深渊,而她的灵魂和自我也从那一刻开始彻底地被蚕食和吞噬到无尽的黑暗之中,而那一夜萧晚所感到的唯一一丝光亮是身下的无尽猩红。

    不知是顾时的动作过重弄疼了萧晚,还是萧晚的回忆彻底地把她全部的痛感释放,萧晚强行地把自己从回忆里抽出来,看着顾时定睛满目含情,外加着一抹她读不懂的痛惜和隐隐约约含着水光看着她的眼睛,萧晚再忍不住直接崩溃大哭,大声地呜咽着。她所有的防御在那一刻彻底全线的瘫痪与溃不成军。

    萧晚撕心裂肺地哭,彻底刺痛了顾时扎在心头的那一根神经,他的心仿佛被生生的撕碎成好几瓣抽痛又无比压抑,如果林霏末此刻就站在他面前,而他恰好手里有一把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刀刺向他的心脏,来缓解他心里的痛和恨。他不敢再继续动作下去,害怕弄疼了她。也不敢去说什么,他只能小心地捧起萧晚的脸,轻轻吮去她眼里不断溢出的泪,在她的眼上,脸上轻柔的吻着,试图去缓解她的伤和痛。“乖,不哭了,我在。”顾时压抑的欲望,而声音变得嘶哑。只是顾时一安慰,萧晚反而哭得更加凶猛和抑制不住。“不哭了,不哭了,以后都有我陪在你身边。”顾时无奈,只能一边小心翼翼地吻,一边轻声哄着,抚着萧晚的背,去安抚她的情绪。萧晚哭得累了,像是一尾已经缺了水,即将干涸的鱼。顾时见她好些,停住了在她脸上的吻,转到她的唇上,小心翼翼轻撬开她的牙关,一口一口地吮着,不断的给她渡着气。

    萧晚看着如此小心翼翼地顾时,说不上来自己此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是满心的酸楚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但她更害怕的是自己就此沉沦。

    因为一天的疲惫,回忆的恐惧,醉酒,淋雨再加上一夜的刺激激情,结束以后,本就嗜睡的萧晚再没有多余的精神和精力,直接挨着枕头就昏昏沉沉地彻底睡了过去。一直以来,在萧晚眼中,在她看来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哪怕是天破了窟窿的事,也得睡好了再说,今天没有办法去解决明天要面对的事情和任何问题,明天的事情自然就交给明天来解决。

    顾时看着沉睡的萧晚,忍不住轻轻地去抚摸她那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吻轻轻落在她的紧闭的眼上,他没有办法去想象,那两张照片,五年前林霏末是怎么样的能对这样的一个人下得去那么残忍的手,又怎么能舍得毁了她。他不想再让这双眼睛在往后的日子里,再去像今天这样流泪了。顾时简单地收拾了自己,抱起萧晚换了床干净的床单,又拿着湿巾和毛巾轻轻将萧晚身上清理干净,看着纸巾上的从萧晚体内清理出来的残浊,顾时有些懊悔,自己本不该那么冲动,又在内心的最深处有了那么一丝隐隐的期待和期盼。这一天,对顾时来说像是过一生那么漫长,各种滋味都尝遍了。他静静看着萧晚,拿出了床头的本子,一笔一画地勾勒着萧晚此时沉睡的睡颜。轻声的像是在说给自己有像是说给萧晚听。“我从来没想过,我还会再遇见你。20岁的萧晚,一直是25岁以后的顾时遥不可及的梦,25岁的萧晚是30岁顾时的想都不敢想的梦想成真和失而复得。我以前一直不停地在自我否认,不敢去承认自己的内心,我一直都错把对你早已经根深蒂固的一见钟情的感情,当成了当年你对我的恩情。误以为我是一直因为感恩,才会对你念念不忘。一直到我的身边,越来越多的人提起你,觊觎你,我心里被蒙的那一层尘才彻底被吹散,我才看到自己对你真实的想法。如果可以,我想就这样长长久久地陪在你的身边,尽我自己最大的所能去护着你,让你不再受任何的伤害。五年前,我没来得及抓住你的手带你走出无尽的黑暗,五年后,命运再次给了我能够让我抓住你的手的机会,这一次我抓紧了,就一辈子再也不想放开了”

    第二天一早,萧晚混沌地睁开眼睛,无比陌生的环境和浑身的钝痛提醒着她,昨晚凌乱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和发生的。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萧晚想要明目张胆的去逃避都做不到。此刻的她太害怕顾时那一双原本冷冽却一对上她就如同三月春水般波光微漾,默默含情的狭长凤目。她太害怕这一切如同太虚,更怕就这样溺毙下去,有朝一日梦醒梦碎,又是一条万劫不复找不到出口的路。而她,亦不想去牵累顾时,她觉得顾时是一个好人,好人终究要有好报的,而不是跟她这个已经遍体鳞伤的人在一起,在她的身上做无用功浪费时间和精力。

    当顾时出去买完食材回来,厨房折腾一通端着早餐上楼的时候,萧晚早已经不见踪影,而地板上的一地凌乱也全部被打扫干净,床也是整齐如新,昨夜的一切就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顾时的心里,没由的上来一阵的心慌。

    萧晚从顾时家出来,她随手拦了一辆车,拼命地回忆起自己昨天停车的地方。

    萧晚坐进自己的车里,无比疲惫,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赶紧开着车去了最近的药店,虽然刚刚过完生理期,但萧晚觉得还是要防患于未然,她自己本身已经疲惫不堪的生活,早已经不堪重负,再来不得一点的差池。

    白蔚已经被萧晚直接“放生”到非洲大地去和当地黑人一起沐浴烈日阳光。白蔚远在非洲大地,丝毫没有办法掌握国内萧晚的一举一动,所以当顾时发来信息继续求问她这个细作,萧晚此时身在何处后,白蔚只能将自己被流放,并且此时帮不上他任何忙的真相如实告知。

    对于萧晚的离开,顾时其实心下了然,但他还是不愿意去放弃,哪怕有一丝的机会。

    当自那一夜后,顾时再见到萧晚是一个半月后开在谭翊家庄园的一个私人慈善拍卖晚宴上。那天晚上去了很多的人,白蔚因为被萧晚暂时发配还没有回来,此刻跟在她身边的是她的造型助理杜加加和个人助理童晴,两个人都是顾时所不熟悉的生面孔。一旁姜丘看见萧晚身边的杜加加倒是无比激动。跟顾时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冲着萧晚那边奔了过去。

    “加加,你小子回来了!”姜丘惊喜地走到杜加加面前拍他肩膀。

    “丘哥,哎哟我想死你了。”杜加加给了姜丘一个狼抱,二人和萧晚打了简单的招呼,就跑去叙旧了。

    萧晚看到姜丘就想到了顾时,想都不用想,顾时肯定在场。萧晚突然没由的心慌。无奈四周又都是些熟人,萧晚有了一种天罗地网插翅难飞的感觉。躲不掉的照面,而见到以后,她又能说什么,或者去做什么解释呢?

    人有时候,越怕什么也是越就来什么。这么一场所谓的慈善活动,不知道要搞什么排场,把能叫的人都叫来个遍。听着外面主持司仪报上来的一个又一个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她的心愈发寒凉。她不想在见到顾时是真的,但相比于顾时,她更不愿意见到此刻分别挽着陈雪娇和蓝清墨逐渐向她走来的林霏末和唐思鹤。

    “晚晚,好久不见。”唐思鹤率先和萧晚打了招呼。

    “是,好久不见了。”萧晚简单地回答,又简单地问候了一下蓝清墨和陈雪娇,迅速地离开了是非之地。

    “老唐,你热脸贴人家凉屁股了吧。”钟雨梧,田恩平,白漠云三人向唐思鹤走过来。

    “你们真有意思,说什么风凉话。”唐思鹤不满。

    “不是我说你,都分了多少年了,你还不甘心,望眼欲穿个什么劲啊。”钟雨梧对乔思鹤始终念念不忘萧晚这件事无比不理解。

    “你懂什么,你就整天吃你的斋饭念你的佛吧,哪天直接出家去得了你。”唐思鹤白了钟雨梧一眼。

    “你俩别贫了,多大人了。斗了快二十年的嘴了,还没斗够。”白漠云打断不断斗嘴的两人。

    “对了老白,萧晚进这圈子,你也算是她半个领路人吧,现在你们关系怎么样啊?”唐思鹤好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