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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桃花庵村5

    许深深更加困惑:“没有。”

    郎胭在许深深的红痣上摸了两下,许深深感到有些痒,迅速地抽走手臂,狐疑地看着她,像一只戒备的猫。

    郎胭的脸色沉了沉,走到门口擦头发。

    “你怎么了,古古怪怪的。”许深深问她,“你不是有很严肃的事要跟我说吗?”

    “是啊,你听着就好,不要我还没说完就怼我。”

    郎胭简略地跟许深深讲了她早上的发现。

    “那对夫妻找刘师傅做法,实际上是想利用他祭鬼,不过没能成功,所以刘师傅只是昏迷,没有性命危险。”

    这事如果放在以前,许深深根本不会相信,但是现在她选择沉默,等待揭开谜底的真相。

    郎胭皱眉:“他们不肯告诉我村里真正的祭鬼仪式,我怀疑这里面有猫腻,这才是村民不愿意搬迁的真正原因。”

    许深深总觉得郎胭告诉她这些话里有话:“然后呢,还有吗?”

    郎胭顿了顿,指一指许深深的手腕,低声说:“被鬼盯上的祭品会被标上红点作为记号。”

    等红痣逐渐扩散,变成一朵绽放的桃花,人牲就会被彻底攫走精气,化作一具枯瘪的干尸。

    “”

    许深深长这么大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变成干尸。

    郎胭看到许深深无语的表情,说:“我知道你不信,但是该做的工作必须得做。”她正色道:“许总,请你今晚务必配合我的工作。”

    不知道鬼是怎么盯上许深深的,为了提升招鬼的几率,郎胭说要还原场景,天黑以后和许深深坐在靠河的值班室里。

    门锁还是坏的,关不牢,虚虚的掩着。

    许深深贴墙坐在床上,捧着手机玩游戏,郎胭把她的大木箱子搬过来了,打开摊在地上。

    许深深瞥她一眼,她的箱子里大多数都是生活用品,算得上道具的只有蜡烛,香盘,还有朱砂,墨绳啥的。

    许深深问她:“你的法坛呢?不摆出来了?”

    郎胭用朱砂笔在地上画圈:“又不给人看,摆什么。”

    “哦?也就是说,你那天摆法坛,舞剑,都是骗人的?”

    “是,也不是。”

    “怎么说?”

    “罗盘追踪阴气,符咒净化厌胜,就了结了。但是做法,做的不仅是祓除鬼怪,还是安抚人心。所以我得摆坛做法,镇压厌胜的怨气,驱散工人的恐惧。”

    行啊,做法都能实践心理学了。

    郎胭在朱砂圈里放一把椅子,让许深深坐进去:“不论发生什么你都坐着别动,不要理会。”

    许深深坐好,任由郎胭在她身上洒落香灰,问:“你不跳段大神安抚我的心情吗?”

    郎胭给她手里塞了几张符咒,挑眉:“有我在这不比跳神管用?”

    夜越来越浓,屋里慢慢变得很安静,连外面的虫鸣都没了。

    许深深垂着眸子,安静地坐着,椅子下面放着一小盘带血的生肉。

    她垂着左手,把右手枕在大腿,内侧朝上,露出那颗红痣,小臂上系着一根红色的丝绳。

    郎胭藏在门后的角落,全神贯注地盯着许深深两只脚尖顶着的烛灯。

    浓厚的乌云飘过,挡住空中的月亮。

    屋子里突然变得很冷,窗外飘来一阵阵潮湿的腥臭。

    这种感觉和昨晚那东西来的时候很像

    越来越寂静,许深深能听见自己的咚咚的心跳和压抑的呼吸声。

    一丝丝阴冷的气息从虚无的空气里扭出来,烛火唰的变绿。

    有什么在靠近。

    许深深的心提起来,额头不自觉地渗出冷汗。

    光线很暗,许深深看得模模糊糊,朱砂圈外面的地面,好像有好几缕黑烟拧在一起,像蛹一样蠕动、扭曲,然后慢慢凝聚成黏黏糊糊的东西,伸出像老鼠爪子一样的小手,向朱砂圈里试探。

    这些都是什么?!

    许深深屏住呼吸,颤抖着看着脚边那些蠕动的东西。

    黑烟越来越多,越来越浓,源源不断地钻进那些东西,它们越来越大,三个融成两个,两个融成一个,最后变出一个脑袋庞大,身体和四肢极细的小鬼。

    小鬼没有五官,黑乎乎的头上只有一个豁口,它把豁口的那一面转向许深深,豁口里吐出腥臭的风,发出“咯咯咯”的尖细叫声。

    它围着朱砂圈跑,越来越急躁,用爪子探进圈内,被灼伤,然后继续试探,直到把朱砂圈磨掉一小截。

    许深深瞳孔紧缩,瞳仁里映出惊悚的影像——小鬼仰起头,黏答答的豁口挤弄着朝她阴笑,向她的脚踝伸出细小的爪子

    电光石火之间,郎胭丢出符纸罩住小鬼,小鬼发出凄厉的惨叫跳出门外,郎胭跟着追出去,芦苇丛里突然跳出一团黑影拦住她,许深深在屋里看到那团黑影,它两眼充血,挥舞着长长的指甲,正是昨晚趴在窗外偷窥她的那个东西!

    可是许深深却在郎胭踢倒它后,听见她怒喝:“疯子?!你来捣什么乱!”

    什么?昨晚窗外的是那个疯子?

    许深深既震惊又迷惑,突然,她脚下的土地剧烈震动,几条粗壮的树枝破土而出,射出坚韧的枝条,将许深深紧紧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