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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见色忘义

    昭斓听得不忍心,几度想求情,碍于学士威严,只得作罢。

    戒尺打完,裴珩对学士恭敬一礼,坐下了,还能听到后头萧宜明大仇得报的冷笑声。学士接着开始讲课,他便伸手替二皇子磨墨,一双手又红又肿,指尖粗糙皴裂。

    萧知遇看得浑身不自在,更觉愧疚。

    这双手半点不像天潢贵胄的手,他忍不住想到这人从前是否受了诸多委屈,才会被磋磨成这样。

    一时间他也不计较裴珩的臭石头脾气了,低声道:“你收着手,我自己磨。”

    裴珩冷冷的不理,照旧给他磨好了墨,将笔蘸了墨递给他,才将手放回膝上。

    他现在名义上虽是伴读,到底是来旁听的戴罪之身,倒更像个侍从。

    一堂课心不在焉上完,趁中间休息一炷香的工夫,昭斓郡主忧心忡忡过来了,翻着裴珩的袖子道:“你怎样了,手疼么?”

    后头萧宜明阴阳怪气道:“怎么会疼,没瞧见他挨了杖责都跟没事人似的么,云琇与其关心他,倒不如看看你表哥我的手,才叫凄惨。”

    昭斓气得追打他:“我娘不是给你送了伤药么,早该好了!你带伤药了没,我给他擦擦!”

    萧宜明哼了一声跑掉:“没有!”

    萧知遇看昭斓实在关心,便起身让了位,让昭斓坐他座位上,自个儿走到外头。景华宫的内侍们正侯在廊下,因今日不用替殿下挨罚,都暗自庆幸,他过去伸手道:“带伤药了吧,拿来。”

    这些内侍都备着贵妃赏赐的药,这便立刻呈了上来,萧知遇收在袖中,回到屋里,给郡主递了瓷瓶:“这是伤药。”

    昭斓连忙接过打开,作势要给裴珩上药,裴珩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有动容,声音也变得轻柔了些:“不劳烦郡主,我自己来。”

    萧容深在后头劝道:“让内侍代劳就是,郡主何必亲自来做。”

    萧知遇正心里赞同,裴珩已拿过案上的瓷瓶,挖了药膏往手上一通乱抹,便算完成,昭斓看他将手缩进袖子,又不放心,问侍女要了手帕。

    “给你缠上,不然药都蹭没了。”

    女孩子递手帕意味着什么,昭斓年纪小还懵懵懂懂,几个皇子却早就知事了,萧宜明啧啧几声,想是已察觉昭斓待这小子不一般,颇有厌恶之色。

    裴珩不肯接,但萧知遇知道这是昭斓一片心意,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便催道:“伸手啊。”

    二皇子发了令,好似起哄,裴珩回头看了他一眼,默不吭声坐下了。他伸出手,昭斓便小心翼翼叠了手帕给他缠上。

    萧知遇在一旁看得牙都酸了。

    午时一到,早课便算结束,下午多是弓箭骑射之类的武课,昭斓郡主无需参与,便要回国公府去了,她拉着裴珩道:“你送我出去吧,路上我一个人无聊,没人玩儿。”

    裴珩跟二皇子请示之后,便护送郡主出宫,送到宫门口上了国公府马车就好。

    萧知遇因今早屡屡走神,被学士罚抄书,下午便要给学士过目,此时默默趴在书案上写字,萧宜明在旁边嘲笑也不理,哪还有闲心关心裴珩去了何处。

    他在文华殿抄了许久,久到连看书最认真的五皇子都准备回去了,萧容深看了看他,小声道:“二哥,不如我帮你抄些?横竖我午间也没事。”

    萧知遇还真有些意动,想想又算了,“你平日里都替宜明抄书,他心眼小,被他知道了,肯定又要为难你……况且下午来检查的还是学士,不是侍读学官,不会放水的,看出来了还连累你。”

    萧容深叹了口气,先走了。

    过了一盏茶时间,裴珩回来了,坐在旁边蒲团上。

    萧知遇下意识看向对方的手,一眼先看到他手上缠着的手帕,道:“昭斓走了?”

    “是,被长公主的马车接去了。”

    萧知遇欲言又止,瞧着裴珩的指尖,“你的手……咳,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