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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过江虎巧扮龙潭军 大明朝连失县州城2

    虽然还没有到上朝的时间,但是知县沈清已经披衣捞裤赶到了县衙大堂, 不知道城中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锣鼓喧天、鞭炮不断、闹声动地。沈清一边揉着眼屎锅巴一边不解地问,是倭寇杀到了万县城呢,还是蒙古鞑靼占领了大三峡,满城的炮声响个不歇气?

    穿着长袍马褂的驼背师爷点头哈腰地说,都不是,是您老麾下的龙潭土司兵打了胜仗,剿灭了白草羌,给您老人家送礼报喜来了。

    沈清头上有一卷白毛,因而绰号白鸦雀,由于慌手忙脚没来得及梳洗,所以战战栗栗像一朵还没有来得及凋谢的梨花。他立即吩咐衙役,快去拿官服官帽官靴来,我要威风凛凛地、明镜高悬地接待治下百姓凯旋。

    一切准备就绪后,才宣龙潭土司副使黄节年上堂。黄节年跪拜说,天兵降到,所向披靡,略有斩获,孝敬知县大人提携之恩。

    沈清一边抠着鼻子锅巴一边用公鸦雀踩雄一样的声音问,田应虎呢,为什么不来孝敬本县老爷?

    黄节年故作神秘地说,司内有黎民婚配,他正在享受初夜权。沈清不满地说,什么破烂玩意,抬进来让本县老爷察看。

    黄河、黄甲立即带大家上堂,几十副挑抬把衙堂挤得满满的。黄河躬着腰杆说,请知县大老爷过目。

    沈清双手搂着吊在腰间的官腰带,细致察看了挑挑篓篓,不阴不阳地说, 师爷,叫他们搬到后堂去。

    黄河一行跟师爷进了后堂,沈清伸长鸦雀脑壳一边东张西望寻找,一边漫不经心地询问,昨天龙潭土司境内浓烟滚滚、火苗烈天,是干什么呢,燃烧了整整一天一夜?

    黄节年吧嗒着烟杆说,一家地主大院失火了,百年老屋,烧了几十间。司兵都去救援扑火,只因火势太猛、春风太大,无法扑灭,烧得干干净净,寸草不留。

    沈清继续四处张望问,你们灭羌人除了缴获金银财宝、猪羊牛马外,就没有别的吗?难道羌女被你们斩杀干净了,一个也没给本老爷留下?

    黄节年故意慢吞吞地笑着说,原来知县大人问这事呀。俘获的羌女千余, 全部年轻和年少,没有一个半怏老婆婆,个个如花似玉、美轮美奂、绝色绝代。有的红得像樱桃,轻轻一弹就破了;有的白得像雪糕,稍稍一呡就化了;有的嫩得像白菜,点点一捻就融了。

    沈清急得从案桌后跳出来,一把抓住黄节年的手臂说,送一些来噻,陆炳老爷赏我的几颗仙丹,正好派上用场。

    黄节年假装笑嘻嘻地问,知县老爷也喜好这一口?

    沈清神秘地一笑说,朝廷上下、各级命官,哪个不吃皇帝赏赐的仙丹?要说有,大明朝只有一个傻宝儿、猪拽棒、猩脑壳,就是关进死牢的海瑞。男人嘛, 一辈子就好女人、金钱、权力三口。没得这三口,男人还活在世间凑人多吗?

    黄节年更加神采飞扬地说,我们原先也挑选了百名绝色羌女,正宗货色、含苞待放,像露水珠珠一样,就怕知县夫人河东狮吼呀。

    沈清挥手说,官员把夫人带在身边,那是比海瑞还傻宝千倍万倍的人。女人天天盯着你、绞着你,像蚂蟥一样缠着你,什么事情都不敢干,也干不了。我家那个糟糠之妻,一直在泰州老家,从来没有出过远门。那百名年轻羌女在哪儿,送来呀。

    夫人没在身边,乐得沈清整天偷鸡摸狗、翻墙爬灰,城里几个年轻寡妇的门槛,都被他踏得光溜溜的,从中还闹出许多言子。

    二马路有一个贾寡妇,丈夫去世多年,膝下尚无子女,年轻漂亮得如同一支带雨的玫瑰,人人都想嚓一口,人人都吃了闭门羹。沈清来做了知县,想千方、设百计,都没有敲开贾氏的牢牢门闩,气得他暴跳如雷地说,我白鸦雀硬考进士,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相貌堂堂、阅妇无数,没见过如此刚烈、不通人情的寡妇。

    驼背师爷笑眯眯地说,土家人总结得好呀,“贞洁女子怕锈皮汉,嫩心白菜怕锅巴盐。”知县大人是功夫不到家,铁杵不成针。

    沈清摸着脑壳上那一撮白发问,此话怎讲?

    驼背师爷上前一步说,世间女人最怕一个字,羞。羞得没有面子,羞得无地自容,羞得无可去处,最后羞答答地把一张身子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