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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姜岁玉死了。

    去凡尘界的马车出了意外,她从悬崖上坠落,护送她的护卫害怕昆仑派找麻烦,偷偷跑了。

    这个消息起初并没有传回来,直到凡尘界迟迟等不来人,给昆仑派发出消息,他们派人去探查时,才从悬崖边的痕迹推测出了真相。

    哪怕如今姜岁玉没有修为,属于她的命牌早就成了一块毫无用处的木牌,但是没有人相信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一个凡人还能活着。

    即便活着,深渊底部的恶鬼怕是也会将她撕碎了,活活吞进肚子里。

    这个消息并未传得沸沸扬扬,最先知道的是昆仑派里高层的长老们。

    这其中有不少人是姜青的门徒,姜岁玉灵力未失时,他们拧成了一股绳,跟在她身后,与宋知年一派打擂台。而自从姜岁玉丹田被毁,无法再修炼后,以她为首的派系便从内部分裂了,不少人转而向宋知年投了诚。

    如今,宋怀与薛岐结为道侣后,向他投诚的人越来越多。无他,只因为薛岐是这一辈最杰出的弟子,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融合后期的实力,如今宋知年更是将所有的资源都倾向了他,相信在这二十年里,他足以结成金丹。

    不到两百岁就结成了金丹,实在可以说是一句天纵英才。到时候,若是他在升仙大会上取得前十的名次,被选入白玉京,那他们昆仑派恐怕才是真的能再上一层楼了。

    不过,想到这里时,他们脑海中不由自主划过了另一道纤瘦的身影,如果姜岁玉还活着,他们几乎能确信,她会被选入白玉京。

    相比起薛岐而言,那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女,她生来就是皓月,注定无人可岂及那份耀眼的光芒。

    思及此,长老们在心里叹了口气。

    可惜了,天妒英才。

    这边,宋知年的模样看上去很是憔悴,他眼下一片乌青,双目赤红,满脸沉痛,看上去就像是无法接受女儿离世的父亲。

    他哑声道:“是我作为父亲的过失,我没能保护好她,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担心她触景生情伤了心,才决定送她去凡尘界……”

    他痛哭出声:“都是为父的过错啊!”

    一时之间,长老们纷纷都说道:“掌门节哀。”

    然而众人心底想的却是,你若真在意女儿,又何必兴师动众地叫来我们,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果不其然,在宋知年哭诉的时候,便有人出声道:“人死不能复生,掌门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相信岁玉在泉下也会知晓。”

    “不过,岁玉已死,姜掌门的最后一丝血脉也消失了。宋掌门若还是行代理之职,恐怕不妥。”说着,他跪倒在地,高声道:“还请宋掌门选择吉日,正式接任我昆仑派掌门之位!”

    他说完后,顿时又跪下了无数人,高声道:“请宋掌门正式接任掌门之职!”

    宋知年恨不得一口应下,他强行忍住了那股躁动,假意推辞道:“这……宋某何德何能啊。”

    支持他的长老们再三恳求,一声高过一声,这下,即便是心里还站在姜青这边的人也知道大势已去,他们颓唐地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跪在了地上。

    那一瞬,宋知年几乎能听见自己胸腔间的心脏在砰砰直跳,多年来的夙愿就要实现,他难以自抑地攥紧了拳头,就连呼吸也不免粗重了几分。

    “既是诸位再三恳求,那宋某就却之不恭了。”

    长老们齐声道:“掌门英明。”

    此时,道侣大典才过去了三日,薛岐和宋怀之间便生了龃龉。薛岐想不通,为什么先前那么温柔娇美的宋师妹,在成为他的道侣后,就像是变了个人,她像防贼似的天天盯着他,但凡他与哪名女弟子多说了几句话,两人便会迎来激烈的争吵。

    宋怀过度的占有欲终于将薛岐逼到了极致,他忍无可忍,怒道:“宋怀,我是你的道侣,不是你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玩意,你如此限制我的生活,到底是为何?”

    他一脸沉痛地摇了摇头,道:“宋师妹,从前的你多么温柔善良,怎么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了呢?你太令我失望了。”

    薛岐这话如同火上浇油,宋怀的火气也一下升到了极点,她怒到极致,不假思索道:“薛岐,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君子吗?”

    那句盘旋在她心中的话在盛怒时脱口而出。

    “你若真是君子,此时就该随着姜岁玉一同死了,又怎么会成为我的道侣?!”

    话一出口,宋怀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慌忙闭住了自己的嘴巴,脸色有些难看。

    然而那句话薛岐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他有些惊恐地握住宋怀的肩膀,声音发颤。

    “什么叫……随着姜岁玉一起死了?阿玉她怎么了?”

    他这副模样落在宋怀眼里,后者只觉得心中愈发凄苦悲凉,抓住她肩膀的手力度很大,那股钝痛感传来,宋怀带着报复的快感恨声道:“你还不知道吧,姜岁玉死了!”

    “在你我结为道侣的那天,她从悬崖坠落,掉进了深渊!”

    “她死了!”

    薛岐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周围的所有声音都像是消失了,唯独宋怀那句她死了在脑海中不断回响着。

    一声一声,格外清晰,几乎剜了他的心。

    他忽然觉得心脏被紧紧攥住了,就连呼吸都变得艰涩起来,他几乎忘记了该怎么开口,捏着宋怀的肩膀,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