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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镇国士

    每当他寻着一处破绽竭力攻杀之时,且不说三才阵中另外两人的掩护与阻挠如何,单就是八部屠龙阵中其余七部的攻势就让他应接不暇,哪里还有机会寻着破绽就得势不饶人,一举击杀,攻破阵法?

    再者,短兵相接、近身作战本就是秦武者的强项,秦琅、顾来之、褚元霸三人作为龙首阵心又岂是易于之辈?

    恰恰相反,三人早已熟悉彼此战斗风格,熟知彼长己短,熟稔优劣互补,千百次的配合早已默契无双。

    石秋白屡次尝试破阵未果,便不再寄希望于攻其一处的策略,但一时间却又拿此阵毫无办法,只好思虑以不变应万变,期待会否出现什么转机。

    可是,石秋白却忽略了一点,时间并不站在他这一边。白虎二十四甲在树上养精蓄锐以逸待劳,石秋白轮番战斗屡受重创,一来一回,此消彼长之间,天命与地武者的巨大实力鸿沟,也在慢慢填补、逐渐拉近。

    战斗有顷,石秋白已渐感后继乏力、疲于应对。三长老临死一击,几乎要了他半条性命,体内残存的水灵元不断肆虐,五脏六腑重创难愈,让他实力大为受损,一身修为十不存一。

    渐渐的,他出刀已跟不上秦琅的速度,不经意间便会被后者寻到机会在身上留下一处血迹;

    他的闪避越来越慢,与褚元霸对拼硬悍的次数越来越多,倒退的距离越来越远,胸口起伏越发剧烈;

    而看攻势似毫不起眼的顾来之,却总能在石秋白即将忽略其存在之时,给与他精准而沉重的打击。

    西凉一众修士如今只剩下寥寥数人,见石秋白被白虎二十四甲缠住,疲态已露,便在一旁寻找机会,或偷袭刺杀,或暗放冷箭。

    石秋白大怒,却无可奈何。每当他寻着机会欲斩杀近身偷袭的西凉修士时,总会被白虎二十四甲拖住,分心不得。

    眼见石秋白全身衣衫已无一完好之处,周身大大小小伤口无数,血流不止,气息比之三长老被枯叶冢杀手刺杀之后更加萎靡。如此下去,只怕这片雪松林立马就要埋葬第二位天命。

    石秋白心有不甘,自己堂堂一代天命,站在这世间最顶端的人物,怎能死于一众宵小之手?他一声怒吼,横刀一扫,体内最后的元气疯狂涌出,震退众人。

    白虎军微惊,不解其为何还有这等余威,只见石秋白提刀立于雪地之中,双目低垂,鲜血从其额头流下,滴落于眉间、于脸颊、于胸前、于雪地。

    他注视着飘落在眼前的雪花,有气无力地说道:“白虎二十四甲,如此精锐奇兵,真是叫人刮目相看,想必今日你们也欲借石某之血,向世人宣告白虎之威名,以及秦人出关复仇的决心。不过,恐怕不能遂你们的愿了。”

    石秋白蓦然间抬起眼皮,双目中满是血红之色,“你们别忘了,我是西凉镇国士!什么叫镇国士?一手镇压西凉国运,一手汇聚修行气运。虽然此地不是西凉国都,不是国脉盘踞之地,但我石秋白却是国运加身之人!”

    石秋白眼中的血红瞬间转为疯狂之色,整个人仿若那落入陷阱,拼死挣扎的猛虎,癫狂地咆哮道:“你们这群不能修行的卑劣秦人,还有那几个西凉废物,你们知道国运加身意味着什么吗?!”

    石秋白猛然举起手中刀,刀尖直指上天,忽然间风云变色,其头顶乌云汇聚,天空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持续多日的鹅毛大雪竟也被诡异地逼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