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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书房内,郑玄阆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居家服,表情微凛,颔首静坐在窗边,他膝上翻盖着一本厚厚的英文原著。

    但他的注意力显然并不在书上,时不时地翻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

    屏幕上的短信页面还停留三天前,李茉最后一次给他发短信的时候,之后便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

    这让郑玄阆的心情逐渐变得焦躁,他抵着指节,表情如有所思,很快就作出决定,起身,叫郑盛进来。

    郑盛进来后,垂问:“先生您找我?”

    最近集团事务虽然很忙,但郑玄阆还记得他让郑盛去查李茉现在住哪儿的事情。

    郑盛当然也查到了,支支吾吾道:“李小姐最近一直住在工作室里。”

    男人的眉头立刻就拧了起来,语气微诧:“工作室里?”

    郑盛点点头,随即又想到:“偶尔也会去李多婳小姐那里住。”

    宁愿住工作室也不回家住?他扫了一眼郑盛,凛声问:“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现在才报告。”

    郑盛有苦难言,“郑夫人让这种小事不要打搅到您。”

    郑玄阆没有片刻犹豫,立刻起身上楼,很快换上了一套出门的衣服。

    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多一秒都不愿耽搁的样子。

    李茉离开他身边已经有半个多月了,一开始他胸有成竹地等着她回来,始终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想出去住一段时间能磨磨她的心性,让她知道离开他的庇护,独自在外面生活是什么艰难滋味。

    直到后来李茉主动“服软”,他这才有了一种错觉,李茉还在他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

    郑玄阆眯着眼,回忆起了整件事,很快意识到里面的不对劲。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然对李茉一无所知。

    花园里,郑夫人挽着许明月正坐着聊天,见他行色匆匆,急忙问:“玄阆,这么晚你去哪儿?”

    他未回话,身影很快掠过绰绰约约的绣球花影,径直走向车里。

    车上,郑盛问:“先生,咱们去哪儿?”

    郑玄阆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凌厉锋锐的眼神让郑盛觉得自己不该明知故问。

    车子很快启动,郑夫人望着车尾,小声抱怨:“马上天黑了,怎么还出去?”

    许明月望了眼手里正准备送到他书房的花,一下失去了兴致,递给一旁的佣人:“你们处理掉吧。”

    夜晚,黑色迈巴赫疾驰在公路上。

    车里一片寂静无声,郑玄阆目光笃视着车外,不知过去多久,他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又是熟悉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意料之外的没有人接,双眸若有所思。

    郑盛扫了一眼后视镜,没敢作声。

    果然下一秒,多长了个心眼的男人伸出手:“把你电话给我。”

    郑盛连忙将手机屏幕解锁,递过去。

    李茉的号码再次被翻出来之后,这次,他毫不犹豫地打了过去。

    几声长长的“嘀——”声后,那头果不其然地接了起来。

    男人的面色一下变得铁青,透着寒意的眸光望向手里正通着话的手机。

    郑盛不由自主地咽了嗓音,欲言又止。

    那头,李茉在听到没有声音后,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压抑的气氛很快弥漫了整个车内,郑玄阆这才意识到,自己压根就是被李茉给拉黑了。

    为了离开他的视线,脱离他的掌控,她利用他的信任,编了一个非常拙劣的借口。

    这一刻,郑玄阆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欺骗和背叛。

    这天晚上,李茉在摁掉郑盛的电话后,照常加班。

    夜色渐浓,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敲门声——

    她正低着头伏案,以为是工作室里的同事,视线没抬,轻声地应了一句:“请进。”

    门把响动后,一抹高大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瞬间就遮住了她眼前的一大片光线。

    视线稍有些不适应,她轻轻地眯了眯,抬起头。

    男人背对着光站着,他居高临下,炽冷的灯光将他凌厉的周身割出一圈寒霜般的白晕。

    五官模糊而又看不清,像一团黑漆漆的影子。

    李茉摘下鼻梁上的眼镜,表情不冷不淡地问:“你怎么来了?”

    有声音从那团黑色的影子中传出来,低哑而又骇沉,“我不能来?”

    李茉皱起了眉头,她不知道郑玄阆来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天,她已经按照许家的要求把他所有的生活习性、注意事项都告诉了他们,按道理,郑玄阆不可能有离不开她照顾的说法了。

    “找我有什么事?”李茉沉淀的耐心并不多,甚至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应付了。

    分开的这半个多月,李茉渐渐在心里一步一步地完成了对他在感情上的割断。

    如今再见面,她极力地压制着从心底涌上的淡淡厌烦,表情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她并不想再跟郑家人有任何接触了。

    “为什么不回家?”郑玄阆质问的声音,像极了一个被妻子冷落许久的丈夫。

    李茉的反应先是一愣,随后失声笑了笑,她有时觉得郑玄阆这种人,十分残忍。

    把人的心伤遍了以后,却还要一脸无辜地问一句:你怎么不跟我好了。

    李茉以前总是想着,像郑玄阆这样,从出生就这么高傲的人,一定很难低头。

    所以她这辈子都从舍不得让他低头,哪怕最后的代价是她自己受尽委屈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