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顺子开车带她来到美院门口，姚筝匆匆说了句谢谢就跑了进去。

    她在没有提前说明情况的时候想，第一次擅自闯入了林清时的办公室。

    林清时似乎早有所预料，他淡然的看着站在门口正大口喘着气的姚筝，随后又转过头去，眼神低下，手腕在铺在桌上的宣纸中隐隐发力。

    “林教授，我……”

    姚筝心中的话明明要翻涌而出，可看到林教授淡定的神色后又全部堵在了嘴边。

    “上一次我来找您，您直接就说洗发水的包装不是林苏木设计的，我这次来就是想向您请教，您是通过什么判断字画的主人？”

    “字如其人，画由心生，林苏木怎么创作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林清时说着，将手中的毛笔放下，站直身子。宣纸上的青山翠水初见雏形，影影绰绰，婉转自然。

    “可是您之前明明——”

    “我和林苏木同在林老门下学习，同门兄弟，就算我不愿承认，确实对彼此有着一定了解和默契。”林清时打断了姚筝的话，他顿了顿，眼睛看向窗外的杨树，“树大招风，水清无鱼，你怎么知道那些就不是他的杰作？”

    “林苏木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他。”姚筝回答的迅速坚定，林清时微微一怔，随后拿起墨倒在宣纸的空白处上，墨水顺着宣纸缓缓蔓延，一点点侵蚀着干燥的白色，林清时修长白皙的手指拿着硬毫笔轻轻向外渲染。

    “随你。”

    林清时说完，不再理会姚筝，而姚筝似乎被招了魂一样看着林清时一动不动，她仔细的在脑海里回想着刚刚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就在林教授画画的时候，就在刚刚。

    姚筝回想起林苏木画画的场景，零散的线条被大片的墨迹掩去。而刚刚，在林清时作画时，他是先点的墨，随后在一点点细细勾勒出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