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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09

    惦记这个事,许意迟前一晚那香喷喷的烤鱼也白吃,晚上彻底失眠。到后来,她辗转反侧,最后破罐破摔,反正这个情况,安哥没打算告发,她算承认……话说回来,口说无凭。

    洗漱时,她瞧见安哥,远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无法克制懊恼。

    怎地昨日没喝酒,被一小孩一炸,她就坦白局了?

    她不免庆幸,自己穿来,没去什么大户人家,也没进宫,开始宅斗或宫斗剧本。

    就眼前这种,小门小户,偶尔忽悠几个大(冤)客(大)户(头),钱包丰盈了不说,日子也蛮自在。

    至于考科举进步,这事也轮不着她。

    这样,有银钱稳定入账,小日子不自在都难。

    是以,她今日在院中背手溜达了好几圈,院里角角落落察看一遍不说,更是在那棵琼琼华盖的桂花树下,站立良久。

    迎风而来,仿佛可闻桂花清香。

    湿桂花、干桂花,以及各色桂花蜜,似在瑶瑶招手。

    许意迟不觉嘴角漏了笑意。

    安哥在窗前温书,甫一抬头,瞥见她在桂花树下傻笑的模样,不禁纳罕:是昨日晚上说明真相,人傻了不成?

    许意迟一回眸,恰好把安哥的摸鱼行为抓了个正着,凶巴巴瞪眼:“好好看书,不许摸鱼。等下检查!”

    安哥:“……”

    许意迟端看安哥重新入学,她观察了小一会儿,确认他是真在看书,而非敷衍,便有投入到她改造院子大计了。

    这座一进院子,两个耳房一个堂屋一个杂物房,杂物房隔开有灶台,隔壁亦有临时灶台。他们近日做吃食,备用食材较多,故而多在临时灶台做饭。临时灶台,熏得一面墙发黑,俨然是灶灰。

    这个黑墙她暂且没想出好法子,且还要用上一阵子,暂且搁置不改较好。

    院中有一处石桌,四个石凳。日常有人来时,几人坐在石桌上,也蛮宽敞。她瞥了眼空空如也的石桌,从屋找来砚墨盒,研磨拿镇尺比着画,一会就画出一个棋盘。

    棋盘上清晰地写着“楚河汉界”,算作家居娱乐项目之一。

    象棋子不着急,改日请木匠打一份。

    要是费用高,那就再等等。

    左右现在用到的时候不多。

    石桌旁有两小块地,已然有点荒的迹象。应是安哥娘亲生病,他和原主俩小孩每日顾念病重亲人,没顾上这些。

    既然叫她看见了,再让地荒着,就不妥了。

    她拿的不是美食发家事业线剧本,可以真种田嘛……当然这田,是有点小了。

    去外头街边捡碎石、碎砖,回来归拢两块小田。

    一个四四方方,样子规整;一个歪曲扭八,模样很是新奇。

    规整好地,她又从外折了几枝野刺梅,插在低头。它们此刻已是绿叶盈盈,无花无多,许意迟盼着来年能开上几朵小花,给院子增光添色。

    若非院子空地不够大,她还真想再移棵果树过来。

    如今,暂且作罢。

    往后赚了钱,能买得起自家院子再说罢。

    他们现在这处院子,是借着安哥母亲的娘家租住的。因走了关系在那里,院子一年六两银,比之隔壁花娘子刘婶所租院子,便宜一半之多。

    房租一年一付,这一年已付,待十二月底便交付下一年。

    这也是她先前着急缘由。

    好在现在,赚钱活计有了眉目。

    念及此,许意迟又回屋,再去数遍现有银钱。

    之前剩的二十两,明七、沈嘉乐各给的二两,合计就有二十四两。

    还有前几日他们和明七一起出摊,第一日收入约莫两贯钱,后来日渐平稳,每日约一贯半;再后来,明七摆摊时间变久,分成变化,他们收入依旧是一贯半,截至目前合计约八贯钱,加上之前算的,共有三十二贯。

    三十二贯,实为一笔巨款。

    买不起房子,可做的事却不少。起码明年房租、安哥下半年束脩笔墨皆有着落。

    说不定,她过几年也能在市中心有房哪。

    正美好憧憬,有客至。

    哦,是她忽悠来的三徒弟。

    沈嘉乐带小厮来上课,小厮怀中还抱着昨日从她这里分走的罐子,见她出来,立马还给她。

    她挑眉道:“今日,我们就用这些教学。”

    她来回瞅一圈,终于确定刚忽视什么——没有黑板。

    要给人上课,定不能像当初教明七那般草率。他刚来时并非为真学菜,只想了一心愿。

    给新学生上课,得家伙什儿齐全,架子得有。

    她环顾一圈,走到那面被熏黑的墙前,在地上找一衬手的树枝,拿树枝在墙上一画,果真有些痕迹,她便将其征作临时黑板。

    “你搬凳子坐过来。”她一指沈嘉乐,“其他人出去吧。”

    小厮愕然,僵在原地,等沈嘉乐吩咐。

    沈嘉乐不乐意问:“为何?”

    许意迟树枝轻点黑墙,反问:“你愿意花二两银买的秘方与人共享?”

    抬眼觑沈嘉乐的反应,补充道,“便是你愿意,我也不愿。人多也行,得加钱。”

    沈嘉乐:“……”

    他虽不甚宽裕,加钱不是不可以。

    只一看她得意洋洋等加钱的模样,沈嘉乐宛如一口气堵在胸口,就很不想让她如愿。

    于是,他摆摆手,小厮们只得悻悻出院。

    许意迟幽幽叹口气,有点可惜。

    得亏这里没物价局和消费者投诉协会,不然她目前尚无统一的收费标准,说不好会被请去喝茶。

    没事,先薅一只羊毛是一只。

    她又可以了。

    她没立刻开讲臭豆腐的做法,而是从臭豆腐的美食渊源、历史文化讲起。她讲这些故事时,语调抑扬顿挫,偶尔来个模仿秀,话语幽默风趣,妙趣横生。

    饶是沈嘉乐是学堂困难户,亦听得津津有味,没有打瞌睡嫌疑。

    安哥在窗边读书,风送来她耍宝声音,忍不住抬眼看。

    他一抬眼,恰好和许意迟四目相对,被后者瞪一眼,赶忙低头看书,耳朵里却全是她讲故事的声音。

    “讲这些呢,是想告诉你,这个东西并非凭空出来,相反,它有迹可循,有史可读。”

    故事一讲完,沈嘉乐从趣味中回神,双眼发懵:“为什么我要听这个?我在史书上没看到这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