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33章 10

    1974年6月份,猪头酒吧内。

    阿不福思从睡梦中睁开眼,头疼和恶心也随之而来,他站起身接杯水漱口,瞥到格特鲁德也趴在吧台上熟睡。他扬起脑袋回想昨天交谈了什么,可什么都想不起来,大概是挺开心的事。不过没关系,想不起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老板阿不福思挺喜欢这个总来找他说话的女士,跟她谈话挺舒服。

    他吐出口浑浊的酒气,又活动下僵硬的脖颈,随后走到格特鲁德身边轻轻地摇晃她。格特鲁德没有宿醉,只是落枕了,醒来一动就叫唤脖子疼。她跟老板打完招呼离开,吹吹店外的冷风,整理昨天套出的消息:

    阿不思·邓布利多在照顾妹妹时结识一位志同道合,但有前科的朋友。邓布利多忽略了妹妹。阿不福思很不满意与他们并在家里发生争执动起魔杖,这时妹妹推门见到了混乱的场景。

    昨天下午5点,格特鲁德来到猪头酒吧,在玻璃窗外看里面的场景:零散的几位客人,老板依旧在吧台擦酒杯。她开门而入,老板瞥她一眼,见是熟人就友好地微笑起来。这让她颇为满意:不枉她在老板面前晃了很久的存在感。

    她走到吧台坐下,叫了杯烈酒。老板不信她能喝烈酒,她执意不换,再叫上几个不烈的酒中和一下。最后放在她面前有三杯酒,都是小杯盛着,她每杯都抿一口,都觉得挺辣,热得嗓子疼。

    她闷下口气,想着计划如何实施。说到底,她的计划不成计划。每件事情,尤其是不能把握的事,她都不喜欢仔细盘算,这让她觉得脑袋涨。她知道自己这个问题,但是不愿意去改变。她喜欢计划出大概,再交给临场发挥。比方对待老板阿不福思,她只想和他凑到能谈闲话的关系就好,然后等一天借着他来了解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从不告诉她计划,也从不给她单独任务,即使是她已经证明了忠心和能力。她隐约知道那些计划和秘密只能参与其中才能探知。他不会主动泄露出来的。

    这一定是非常危险的计划,或者是见不得人的。

    像她主动说破邓布利多会要西弗勒斯做校长,才能得知黑手指已经构成致命伤。信不信任什么的,在这里根本不重要。信任得不到想要的情报,也不会在有意外时被告知。自从那个被推下悬崖的梦起,她就决定从被动转成主动。

    她盯了会儿老板,拿起一杯酒精浓度小的,自顾自说起:“我有个姐姐。我总是照顾她,但是我再也看不到她了“

    她在脑中把吉娜比作姐姐,又把她们之间的感情放大,添加了一些虚假情节,说得真挚动人。从前她以为感情做不了假,或者不应该作假,但她现在发现可以自我欺骗。这很简单,上手很容易。编出一段故事,把感情放大,原本一点的情谊到嘴边就说是至死不忘,让人感动得热泪盈眶。她鄙视自我欺骗,觉得说出来的谎话比酒还辣嗓子。

    慢慢的老板停下动作,盯着她仿佛陷入深思。她知道他一定想起了妹妹,她就更加轻缓了语调,仿佛催眠的背景乐,他已经不知不觉踏进她的圈套,面对她的劝酒也毫不犹豫地喝下。他越喝越醉,她引他说出自己的故事。

    “我妹妹非常可爱,但是她很不幸。她不应该被阿不思照看。他疯了,他和他朋友计划着周游世界,公布巫师的存在。我去找他争论,当时他那个朋友也在场,”老板痛苦地摇摇头,全脸通红,酒气萦绕。店内早没有顾客了,他已经换上了关门的牌子。

    “不,不”他留下眼泪。

    “她不能死。我们吵架,动魔杖。唉,她不应该在场的。或着,是我们不应该在家里吵架。”老板神志不清,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他摔头到桌子上。

    她盯着老板昏睡的样子深思,又去看壁炉上那个闭眼的女孩,最后决定不施展遗忘咒或任何能让这次谈话更保险、不会被其他人知道的魔咒。平时她可不是这个样子,做事一定坚持斩断后患,但是此刻她觉得不要有动作更保险。她对桌子施展了清理一新,又变出两个枕头,一个放在老板头下,一个自己枕上,于是就坐在凳子上,趴睡在吧台。

    她被老板叫醒,看到老板没有什么后悔的脸色,于是立刻明白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她打完招呼就离开了。

    同年9月份开学,她注意西弗勒斯长高了许多,比一比已经到她下巴了。他和莉莉形影不离,仿佛关系又亲近不少。暧昧到旁人觉得他们已经是情侣了。这样也使得格特鲁德狠下心说教西弗勒斯。她叫他来办公室谈话,谈谈他未来会做的事。

    西弗勒斯走进办公室,再一次为屋子的一尘不染和简洁心动,他莫名地很喜欢这简洁的办公室。莫名其妙的,他突然决定未来要把自己家装修成这样。他立在她面前等着,察觉自己竟然有种心被挠痒痒的的紧张感。他希望格特鲁德快点发问。

    格特鲁德·贝尔若有所思地想了几秒钟。“你和埃弗里走得很近。听说他想像父亲一样加入食死徒。你也和他一样?”

    西弗勒斯立即辩解:“埃弗里是不错的人,况且“他仔细观察格特鲁德的神色,稳定话音说:“食死徒是个很强大的组织,有当代最强巫师之一作领导人。他的理念有很多人支持。”

    格特鲁德点点头。“是啊,他说得很好听。但你是指纯血论还是追求黑魔法等一系列强大——”

    “黑魔法!”

    她还没说完就被西弗勒斯打断,但她没有怒色,甚至没有表情来表示她是赞同还是反对。

    “好,强大的黑魔法,每个向往强大的人都不会离开黑魔法。”

    “也对,我真糊涂。你怎么会支持纯血论呢?毕竟你不是纯血,无意冒犯,我也不是。”西弗勒斯脸色立即变化,带着惊讶看她。“我被麻瓜抚养长大,来霍格沃茨之前从来没听说过魔杖。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谁生了我。我很有可能是两位麻瓜生出的变异巫师。他们发现我的不同,认为很恐怖,就把我扔掉了。”

    “别这么说”西弗勒斯皱眉小声嘟囔。

    她没有在意,反倒讥笑说:“我从不恨他们,就像我从来没试图去找他们。我也不恨麻瓜,告诉我,你恨吗?明明没有到吃了你我才能活下去的地步。”

    “不,我不恨,我只是讨厌麻瓜”他小声说。

    她盯着他。“你的想法,我不要求。你知道莉莉也是麻瓜出身吧?食死徒会直接叫她‘泥巴种’”她忽视西弗勒斯惊白的脸色,若无其事地说:“你最近和莉莉挺亲近,对吧?”

    西弗勒斯呆立,像作石像,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在微微的颤抖。他等着她说出什么恐怖的话,但她只是喝口水平静地说:“小心点,新朋友和旧朋友的冲突,变强也不只有一条路。冷静点,永远不要伤害你的朋友,永远不要说出那个称呼。”她抬起头盯着西弗勒斯的眼睛。西弗勒斯觉得那双犀利的眼睛从没这么无情。弱小的黑眼睛眨动眨动,接着点头。

    西弗勒斯走出办公室,有些失落地觉得格特鲁德变了,但他不能确定。由她嘴里说出来的“莉莉”和“泥巴种”这么有冲击性,让他深深印在脑子里。他走回莉莉身边,不知道为什么,但觉得有些抱歉。

    格特鲁德算算日期,已经有2个星期彼得连着没有来了,他好像有心事又和他朋友们聚在一起。她叹口气。接着走出办公室,走上楼梯,来到5楼。她拿出一把钥匙,打开面前的教室。

    教室内,有阳光从三个大窗户射进来,像三个穿华衣的巨人,她盯着这三道光,他们立到她画前,一动不动注视着画许久。

    “唉,只有你们是我的粉丝。”

    这里是她存画的房间,废弃没人用的教室,她得到许可就拿来当美术室。邓布利多对此一向宽和。她把画全放在这里,画完或没画完的。富人买有名气的画,她不出名就入不了他们的眼,平常人不花钱买画。她就卡在中间不上不下,处境尴尬。其实,最近有人想要买画,可对方把价格压得太低,让她为自己和对方感到不好意思。

    有熟人要她的画,她肯白送,因为不必谈钱。她不靠画赚钱,一群钱人愿意给她帮助,求她办事,照顾学校的幼子。他们很客气地要画当回礼。他们真正对待画如何,她不在乎,只是体面一点做出礼尚往来的模样。真正舍不得的画都在她手里存着。

    她欣赏了几幅画,又穿上围裙,给一幅待完的画填上几笔,灵感转瞬即逝让她发怒,画笔在手里攥紧又松开,想扔出去又忍住。她反思自己最近变得暴躁,随后若有所思地盯着画布,画了几笔觉得多余就停下笔。用清理一新把沾到围裙的颜料清理掉。她大步走到门口,关上这扇门。

    她去办公室拿起本书,到8楼找邓布利多。

    4年级期末,彼得很隐晦地问起阿尼马格斯,她停顿一会儿,问:“你想成为阿尼马格斯?”

    “不,没有!”彼得的脸拉长了,很僵硬地否认。

    她应付地点点头,彼得一定是想学阿尼马格斯。彼得欲言又止,总之不敢再开口问了。

    她认为让彼得掌握变成动物的本领很不保险,如果他又走了老路,阿尼马格斯就保证了他能从人前溜走。她本意是不让他学,可过去他能学成,那这次也能,不如送他一个顺水人情。她遗憾地说:“我并不了解阿尼马格斯,我会去查一查再告诉你。”

    晚餐时间,礼堂里教师桌上她坐在麦格旁边,盘里还放着过去喜欢吃的鱼肉。她注意麦格快吃完,就问起她阿尼马格斯的事。麦格苦着脸说:“很复杂,得非常有耐心。过程要持续几个月或者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