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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挺好的

    “前些日子, 右相跟陛下引荐了位据说是修为极高的贾道士,带他面圣进献含真饼,陛下一个龙颜大悦,居然把这道士擢升成了礼部侍郎, 贾侍郎。”薛域嘴里虽是在叭叭地说着正经事, 但却宛如个么得感情的复读机,手里的青藤纸都随便一扔, 靠在太师椅上揉了揉额头, “怎么,蓝纶, 你若是也想做官,本侯也可帮你一把的。”

    “假道士,假侍郎,啧,听着就不靠谱,指定是跟我一样的江湖骗子, 不对……我才不是江湖骗子!”蓝纶本身就不是什么正经道士,他把外袍使劲抖了抖, 将右腿压在左腿上,“再说了,真正的高人是从不会轻易出来、以真面目示人的,多掉价。”

    “啧, 再说了, 越是成天在皇帝跟前晃悠,那就越是相当于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一个不留神, 轻则丢官流放、重则唢呐吹、白布盖, 九族在底下等上菜,我是吃拧了才去凑这个乱乎?”蓝纶的手里来回摆弄着个红绸包裹的锦盒,不屑地轻嗤一声,“总归我都有银子够花了,别无所求,再说……你又不掺和朝斗。”

    “左相和右相从来看不顺眼,又分别为肃王党和昭王党,两人之争迟早要放在明面上,一个冥顽不灵的老迂腐、一个不做人事的大奸佞,就看谁先死在谁手中。”薛域微微眯着眼睛,脸上没有半分波动,用最冷淡无情的语气说着事不关己的话语,“本侯就只管每日从旁等着看热闹,倒也不错的。”

    薛域此人在朝廷上只想稳住地位、站稳脚跟,没什么争强好胜的心。他亦正亦邪,别管坏人抑或好人都懒得、也不稀罕去做,天要是快塌,他最大的可能便是坐好了、不动声色饮着茶,等着它塌。

    但这家伙虽说睚眦必报、杀人不眨眼,但起码从未残害过无辜,怎么着也比他那个丧尽天良的爹强得多。

    还有一点,让蓝纶觉得薛域也挺可爱,便是他毕竟人性未泯、也没断绝七情六欲,居然还动了春心。

    “咳,算了,无聊,朝廷上将要乱成什么样子、死的是奸佞还是忠臣,又跟你我都没关系。”蓝纶壮着胆子抬起头,不怕死地望着满脸阴沉、明显很不开心的薛域,“不如说些有意思的,侯爷,你可还每天对那小乡君日思夜想,梦里全是她、醒来时被褥全湿了吗?”

    “没……”薛域面上的黑气又浓重了几分,被戳中了肺管子还非得嘴硬,“这与你何干?与你何干?”

    “啧,可你总这么着也不是个办法啊。”蓝纶唠起来这个、可就不困了,宛如个贴心的大哥哥支起来招数道,“要不我给你整点壮阳丹,你再买几个丫鬟养在房里泄泄火,省得成天用手解决、大清早还泡在冷水里、怪可怜的。再说你都十七了,也该是时候了,京城别家的公子哥都十四……”

    “滚!”薛域并无犹豫,眼底的愠怒慢慢聚集、薄唇紧抿,“不要,不养!谁也不要!”

    这小子也就看着被惹恼了,实则每次真的气急都是直接动手杀人,才不会说些废话。

    蓝纶胸有成竹、早搞清了齐笙是他唯一的软肋,还敢笑嘻嘻、跟逗他玩似的乱摸:“啧,看不出你还觉悟过人,这媳妇儿都没娶到手呢,就先守起来夫德了。”

    “可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男人嘛,若之前从没行房过,大婚当晚那必定手忙脚乱,你也不想成亲之时、把你的小乡君弄疼弄哭对不对?”蓝纶仔细瞅着薛域眼底铺满茫然的黑眸,早知他在这方面就是个啥都不懂的小孩,慢慢给他引领道,“就算你不要亲身尝试,为小乡君考虑,也得先看些什么小人书似的,好心里有个底嘛。”

    “不要她疼和哭……”薛域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神情局促道,“那你拿来吧。”

    啧,果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子。

    “不过我还想再多嘴问一句,小乡君还和之前似的看见你就跑么?那你要什么时候才能用得上?”蓝纶的八卦之心只要打开,就和泄洪一样根本停不下来,“你既然都说漏嘴了那么喜欢她,她竟然都跟你……没有一点点进展?”

    “谁……谁说她看见我就跑的?她才跑过……”薛域对这种事儿记得格外清楚,都不用掰手指头数,“七次,上回她就没跑!”

    薛域作为个真正的男人,怎么也得要面子,板着脸继续补充道:“还有……谁说她不喜欢我的?她、她,她定然对我也有情意,不过小姑娘家家的怕羞,才没……没对我说出口的!”

    “你个臭道士,你懂什么?”薛域很不服气,搜肠刮肚了半天后,居然还真让他给找到了可反驳蓝纶之处,“再说她明明已与我……与我、比之前更亲近些了。”

    蓝纶面容英俊、生性风流,哪怕修道也没能阻挡他成为情场老手,但他无意中发现,挑逗薛域这么个情窦初开、少年怀春的大男人、比撩拨姑娘更有趣。

    “哦呦。”他不逗白不逗,满目震撼、故作惊讶地去继续好奇探问,“是么?真的吗?怎的与你更亲近了?”

    “她打过我、骂过我,且上回见了我,都不再同往常一样喊‘永平侯’,改喊我的名字了。”薛域理直气壮,想得那样顺理成章,“她从小到大,并未对第二个男子这样过,可不是单单与我更亲近些?”

    蓝纶:“……”

    就这?

    “这个,照我看来……”蓝纶埋头沉思了良久,在打击与不打击薛域之间徘徊犹豫,最终还是选择了深吸一口气,摆出满满的礼貌笑意,“小乡君的这些所作所为,除了对亲近之人,还有另一种人也能做得出来——”

    他刻意把身子一歪,为方便跑路、坐得离房门更近了些,才继续交代道:“嗯,仇人。”

    薛域:“……”

    “不可能!才不可能!齐乡君分明就是喜欢本侯,是有男女之情在的!”薛域才没心情去揍蓝纶,憋足了气、满脑子都在搜刮关于齐笙对他爱慕抑或暧昧的一点点证据,“比如,比如……”

    比如了半天,他实在想不出来,那丫头最近连糖都没再给他送了。

    可薛域作为一生要强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服输,顿时拧紧了拳头:“我不管,反正她就是喜欢我的!”

    蓝纶:“……”

    这小子明明连亲爹都敢杀,可在某些方面仿佛天生缺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