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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下)

    吴能、吴成与方安三贼与王明见礼,自报家门后,说明来投之意,无非是相助捉拿马俊等人,与万家兄弟报仇等等。王明听了甚喜,便与刘震商讨今晚之事。兵分三路,分派停当,各自行动,不在话下。

    晚饭开过。王明唤当差的在书房摆上一桌上等酒席,亲自相陪,与留守官宅的胡磙、吴能、吴成、方安等人猜拳行令,高谈狂饮。天过二更之后,众人酒已半酣。方安说道:“天已不早,酒要少吃方好。”

    胡磙问道:“这是为何?”

    方安道:“王大人料定马俊小辈必带人前来劫牢砸狱,你我倘若用酒过量,贼徒一到,恐怕要误大事。”

    这胡磙乃是个从不曾将别人看在眼里的人。听了方安之言,心中气恼,“呸――”地吐了一口,接着一阵狂笑,大叫道:“我当为何,原来是怕那个马家小子。你等怕他,是因为你等无能,两次败在他的手下,将苦胆都吓破了吧?……

    “那马俊算个什么东西?会个什么拳脚?闯过什么江湖?见过什么世面?不过是个刚出山门的黄口孺子,才脱壳的雏鸡,若要叫我怕他,岂不是让狸猫怕鼠,黄狼怕羊吗?真真令我好笑!”说罢又是一阵大笑。笑时还故意端起一只大杯,斟得溜满,正要往嘴里送,突然,众贼面前流星一闪,接着“砰叭”一响,胡磙手里的酒杯被打个粉碎,杯碴酒液溅了狂贼一脸一身。

    这时,众人一个个正吓得呆愣,又听房坡上有人朗声说道:“我说没有乌云,为何陡然落下雨来?原来有人把天吹破了!哈哈哈!”

    说话的正是赤面虎马爷。原来,他此刻正用“珍珠倒卷帘”之技,脚勾房坡瓦尖椽头,捅破窗纸,用一枚如意飞石,打破了胡磙手中的细瓷酒杯。

    惊动了敌人,他也不再隐蔽,一个“风车旋转”,扑楞翻向空中,再一个“平沙落雁”,轻轻站到天井之中,对着屋内叫道:“哪个是有本事的狸猫黄狼?出来与俺千里独行侠大战三百个回合!”

    屋内群贼一阵大乱,各拉兵刃,噌噌噌蹿了出来,只听“呛啷啷”乱锣响亮,从官宅四面八方发出喊声,火把齐明,顷间涌出数十名人役,舞刀弄棍,把马爷围困在核心。

    马爷面带微哂,毫无惧色,抽出金背银刀,一个“怀中抱月”之势,站在当场,亚赛天神一般,威不可言。狂贼胡滚,一心要在众贼面前卖弄自己的手段,一摆手中长杖,大喝一声:“来的可是杀人凶犯马家小辈吗?”

    马爷“哼”了一声说:“然也。你是何人?通名受死!”

    胡磙答道:“我乃是睢州衙门大教师胡磙,外人送号铁头金鸡的便是!白天你家教师爷有事未到公堂,被你用一点小能耐逃去,不足为奇。今晚再想脱身,除非先将教师爷的铁头扭了!小辈莫躲,接招来――”说罢“刀劈华山”就是一杖。

    马爷暗想:这等无名之辈,也敢夸口逞强,不速速结果了他,倒显得我无能。再者贼多势众,自己孤身无援,也不可恋战……

    你看他闪身把杖躲过,啪啪啪使出了八卦连环刀的招数,将个铁头金鸡杀了个晕头转向,要想逃走,哪能得够。不上十个回合,被马爷一刀切断右臂,复一刀戳入心窝;马爷右脚一蹬,将胡磙尸首踹倒,一个弓步跩开,将身弯下,左手抓住胡磙的铁头,“哼”的一声,连头带脖颈扭下来,甩臂扔出,“呜――”不偏不斜,恰巧落在书房内酒席桌上,把还坐在桌边的狗官王明吓得魂飞天外,身瘫如泥。

    此时吴能、吴成、方安三贼虽然都在一边助战,只是光吆喝却不动手,一来他们深知马爷的厉害,二来他们深恶胡滚狂傲。要坐视成败,以收渔人之利。

    看马爷除了胡磙,他们心中慌乱,正要围上去厮杀,就见一条汉子从圈外闯进,哇哇怪叫着:“马天罡”,你与我拿命来!”一摆荷叶铲,照赤面虎兜头铲去。

    此人是谁?正是守备刘震的副将洪奇。这洪奇本来是奉命护守牢房的,听见官宅内杀声响亮,他便向王才、谢茂交代一声,自己带着十几个官兵,赶到官宅参战。这一下正好中了马爷的“调虎离山”之计。

    马爷一看杀进一个使荷叶铲的武将,暗暗诧异,拿刀将铲搕开,问道:“你是何人?”

    洪奇也不答话,朝马爷又是一铲。这下惹起了马爷的怒气,他将身一矮将铲让过,就势用一招“海底捞月”,从下往上撩阴一刀,“呲啦”将洪奇的裤裆划破。

    洪奇虽然跳开躲过,刹时吓出一身冷汗。马爷不等洪奇稳住心神,飞身跃起,一个“蜻蜓点水”,刀尖逼到洪奇脸前,洪奇急摆铲头,使个“拨云见天”将刀搕开,马爷复手又是一招“黄龙探头”,洪奇只好用“朝天一柱香”举铲来格。他二人插招换势,杀了七八个回合。

    那洪奇哪里是马爷的对手,渐渐脚步散乱,气喘吁吁。吴能等人一看大势不妙,纷纷摆刀上前。方安对在四周呐喊助阵的衙皂、官兵们一挥手:“还不一齐动手,等到何时?”

    这些兵卒各操兵器,哗啦啦围上前来,眼看着马爷身陷重围,难敌众贼。

    就在此时,只听有人大叫一声:“照打”啪的一件东西飞来,正打中吴能的脑门,贼子“哎呀”一声,翻身栽倒,花红脑浆四下迸飞,登时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