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我打算留给罗塞尔一个成为天使的机会，前提是在他退位以后。

    他的政治天赋很优秀，一直是我和永恒烈阳教会拉拢的对象，虽然他一直是我的眷属，我的信徒，而且我最近得知他正在和所罗门勾勾搭搭，还有亚当。

    说到亚当我就不困了，罗塞尔目前好像脚踏三只船，或许要加上奥赛库斯，这都劈叉快劈八爪鱼了，我真的忍不住想教训教训他。

    算了，看在他能干的份上。

    75

    罗塞尔最近心情很好，自己老婆再一次怀孕了，这是第三个孩子，教会都给了自己子嗣祝福，然后他就在出所谓祈祷室的时候遇见了丹特丽安大主教。

    罗塞尔对于信仰这种事一直处于可有可无的状态，无神论在这个时代实在是惊世骇俗，而且科学教会对他真不错，他也会装模作样地表示自己的虔诚。

    他看着丹特丽安，想起自己在黄昏隐士会得知那位刚刚诞生的律法与秩序之神的关系，不由自主挑挑眉。

    “丹特丽安殿下。”罗塞尔的表面功夫做得很不错。

    “恭喜。”丹特丽安恭喜罗塞尔，“这一定是主最虔诚的信徒。”她夸赞罗塞尔未出生的子嗣。

    罗塞尔心下不悦，但依然巧妙地将话题转到丹特丽安身上，然后他就听见丹特丽安轻微的警告——不要和律法教会的人太近，哪怕是主的老公——虽然不是直说，但罗塞尔心里的翻译就是这样。罗塞尔心下mmp，还要笑容满面地送走丹特丽安。

    白枫宫里什么也没有少，只是执政官的手工室里的材料报废率提高了不少。

    不过这两方教会的老大现在正在星界你侬我侬，而且所罗门还提议要不要再和我生几个孩子——很明显，所罗门也觉得和我生疏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我拒绝了。

    我很早就已经过了对子嗣感兴趣的时候，成为序列二获得永久的生命以后，后裔在我眼里就什么也不算，我和我的第一任丈夫也有儿女，也都消失在时光长河里。

    末日将至，本体早晚是要和我融合的，到那时候她承不承认我的人际关系我也不知道。

    76

    “嘭——”罗塞尔脸色铁青地砸碎了白枫宫珍贵的瓷器，他刚刚从自己次子那里出来，现在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所有人都认为博诺瓦的状态很好，他那么虔诚、那么健壮，一定是主最好的信徒，听到这一声声夸赞，罗塞尔就忍不住想要把那些满面笑容的人用扫把赶出去。

    他很好，他是因蒂斯的执政官，他南征北战，他把伦堡等国纳入保护，他发现了去南大陆的航路（隐者：罗塞尔你mmp，罗塞尔你mmp！），可他现在非常愤怒，他把科学教会在鲁恩发扬光大，他将科学教会带向顶峰，所以科学与机械女神赐予了自己这个——她夺走了自己的博诺瓦。

    我不明白罗塞尔为什么会这么愤怒，我当初可是对那位张家的知识之尊（知识皇帝）、福生玄黄天尊都是虔诚无比，当然序列二背刺序列一不算啥，那时候我和那位只是假模假样的同僚，更何况政见不一。如果有人告诉我我一出生就被预定成为序列二，我恐怕爱死他了，我的父母也一定会为我高兴骄傲。

    第四纪那些天使家族中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被皇帝看中，哪一位都会兴高采烈地把孩子送过去，哪怕是图铎和特伦索斯特。

    77

    罗塞尔正坐在白枫宫里闭目养神，晋升天使带来的是无休止的神性，那疯狂的意志险些击垮了他，直到那声声赞美传过来，他才勉强保持住自己的心智。

    他默默地想，自己该怎么编这份序列二特性的来历，比如占据大半个南大陆的泰盎共和国里的神秘教会。

    78

    几乎没有人怀疑这份序列二特性的来历，除了——“你死了一位知识导师吗？”完美者问隐者。

    “没有的事？”隐者斗篷下头颅摇动，“大部分知识导师都在你那里，我那里唯一的一位知识导师前几天我还看见他了。”

    “奥？”

    “你知道的，我那里提供命运、死神、黑夜、黄昏、红祭司、魔女还有你我的途径，死亡、黑暗和黄昏才是最多的，其他都不算多。”

    “那么，那份特性的来历就很有意思了。”

    完美者和隐者对视，吐出一个熟悉的名字：“亚当。”

    “不过也不能排除别人。”隐者说。

    “那还有谁？”完美者盘算：“所罗门那里不可能有。”所罗门的资源都是完美者支持的，她还能不清楚。

    “奥赛库斯……不太可能。”完美者摇摇头，“不过伦堡……赫拉伯根也有可能，但是……”我们都明白，亚当不可能放过这个“穿越者”。

    “阿芙乐尔和我说过，她曾经在黄昏隐士会见过罗塞尔。”完美者神情淡淡。

    “可我不能怀疑他，他干的很好。”把这个时代推向埋葬在过去的时代，除了我为了完成特性消化之外，我也没有继续做出同样的举动。

    “看看吧，希望他能够和他的表面一样恭敬。”完美者落下决断。

    “那是，丢失信仰，被针对的又不是你。”隐者说的是罗塞尔找到前往南大陆的航路以后诸神就将手伸向了南大陆，“殖民地。我想你应该熟悉这个词。”隐者遮挡的面容似笑非笑，不过还有被缚之神这个家伙在前面挡着，隐者还不算着急，等西大陆解封晋升旧日，宇宙哪里去不得，又不是非内卷耗死在地球。

    完美者深深吸一口气，“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再说……”

    “再说你不伸一手就让人觉得不太对劲。”

    完美者相当郁闷地吐出一口气来，不做出些举动可不符合自己和隐者所谓的“对立”。

    “行吧行吧，希望接下来不要有人给我找事。”还第一次听说有人希望别人来殖民自己。

    79

    黑发黑眼精灵模样的女子急匆匆地踏入奥秘神殿，在即将踏入一座朴素的庭院的时候放缓了脚步。

    “什么事，赫卡忒。”平淡的言语从庭院中传过来，女子躬下自己的身躯：“主，罗塞尔·古斯塔夫晋升知识皇帝。”

    和整个南北大陆格格不入的庭院之中摆放着竹席，竹席上是一方蒲团。蒲团上辨不清性别的神灵从斗篷之中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向即是自己子嗣也是自己世俗世界代言人的女子——唐霜，又名赫卡忒。

    虽然叫唐霜，但这位一出生就是序列三的圣者，更在一百年里跨越了两个等级成为了序列一的苍白皇帝可一点儿也都不甜，还冷酷的很。她是神秘之神、隐匿贤者的代行者，也是泰盎共和国最高执政中心——那位明面上的执政官是放在台面上减少民众恐慌的，现在不是第四纪元，非凡算是已经隐世了。

    她没有所谓的父亲，只有母亲，和她一起被隐者利用神秘仪式出生的还有不少兄弟姐妹，她是其中最卓越最优秀的，无论在哪里。在清剿艾格斯家族余孽中立下汗马功劳，被隐者赏识，提拔晋升序列一。

    “我知道了。”她听见自己侍奉的主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声音，“你们干得很好。”听见隐者的夸奖，赫卡忒脸上浮现惊喜的表情，“很快你们就有事情要做。”

    “是。”赫卡忒大声说。

    80

    “罗塞尔未免活得很不耐烦，他必须死。”同样很不耐烦的隐者噔噔噔踏入完美之地强调。

    “你说的很对。没谁喜欢在日记里写要取自己而代之的属下。”这是闲得无聊“视察”过自己“忠诚”的眷属罗塞尔执政官日记本的完美者。

    隐者下意识一愣：“胆子很大嘛，他还真以为已经没人认识中文了吗？”

    有道是“三折股为良医”，在完美者眼里英明神武、聪明睿智的本体是靠背刺晋升序列一，共同戍边的几位同事要么是黑夜、战神、风白智这样背刺爹背刺上司的加害者，要么是所罗门这样惨遭自己同途径天使级别属下背刺的受害人——耶，这么一说好像只有大地乖哦——何止三折，叠吧叠吧这都快九折了，谁不会防范自己的属下——知识导师不知道来历、知识皇帝也不知道来历，这怎么让完美者放心。

    完美者等隐者已经等了很久。自她知道罗塞尔转途径晋升序列一以后她就知道，隐者不会放过他，尤其是罗塞尔蓄意挑起南北大陆之间的矛盾，想要引发神战，他好渔翁得利。

    完美者不知道有几位还记得自己和真实造物主交好，想要制衡于自己，也不知道几位觉得换一个和真实造物主没关系的更好，完美者不想赌。

    “我知道。”完美者低下头，“你去联系索伦家族，我把那个谁提拔到特里尔去做大主教。”那个谁说的是隐者安排的卧底，安排在完美者那里已经是半神了。

    “如果计划成功你顺便把那谁带走，我总是要给别人一个交代。”别人特指永恒烈阳和蠢蠢欲动的所罗门。

    “可以。”隐者瞅了完美者一眼，“你把那个，那个什么玩意也带走。”两位热衷于互相给对方安排卧底，大部分卧底双方都还知道，为了办事方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计划地差不多了通知我一声，我神降去看看真实造物主。”为了让自己不能神降毫无问题的，完美者决定不顾太阳和白塔的忌讳，跑去和真实造物主交流交流感情，东大陆封闭，祈祷什么的都不容易传过去。

    隐者点点头，“我会好好谋划的。”

    于是在两位出自西大陆的美女言谈里决定了同样来自西大陆的罗塞尔·黄涛·古斯塔夫先生的生死，黄涛先生点了个踩。不绝对的忠诚就是绝对不忠诚。哪怕同样是旧日时代留下的家伙，同样出自中国，三年一个代沟，黄涛先生和唐雯女士可隔了几十个代沟，隔了两个时代——在历史书上算是出自中国古代封建社会的古板非凡者girl和出自中国现代的潮流boy，唐雯女士为了晋升不择手段，赶上了第二次世界大战这个末班车，成为旧日时代最后一个晋升序列一的福生玄黄天尊神仆。她又怎么可能给人做嫁衣裳，当然本体不算。

    81

    这一谋划罗塞尔就奔赴太空完成“这是我的一小步，也是时代的一大步”的登月行为，如果让勤勤恳恳拉拢索伦家族的隐者知道，一定会为自己如临大敌一样筹谋刺杀罗塞尔感到不值当、浪费时间。

    也不知道正是自己的谋划，给了罗塞尔再次复活的机会——都怪所罗门，他为了拉拢罗塞尔提醒了罗塞尔索伦家族的异样，而且作为完美者的丈夫，所罗门也知道知识二途径如何降格复活——效果很不错，不然完美者也就不存在了。

    82

    隐者知道自己刺杀罗塞尔的举动需要速战速决，她算了算自己手下的一帮狗头军师和虾兵蟹将（好玩，其实她占据大半南大陆手下人才还是很多），发现自己能弄过来的序列一大概有三个——和自己半合作半依附、听调不听宣的命运议会议长水银之蛇威尔·xxx，自己的乖女儿苍白皇帝赫卡忒，因为北大陆入侵算是合作关系的神孽斯厄阿，以及一帮子序列二。

    隐者思考再三，只点了战斗力惊人的天气术士和用来辅助的隐秘之仆，再多可能就会被发现了，隐者为这场刺杀准备了很久，身为特里尔大主教的卧底解释完美者为什么不神降，并尝试阻拦永恒烈阳，南大陆北大陆互相排斥的立场还是一致的。

    嗯，想办法让完美者调开小查拉图，一般王都里不会有天使级别的，这么算算这场次数应该稳了，隐者拿着笔继续思考计划还有哪里有漏洞，防止出现意外，她可不希望她和完美者的关系曝光。

    阿蒙，亚当。

    隐者皱皱眉，该想办法让永恒烈阳清理一批特里尔的阿蒙们，至于亚当，隐者和完美者都不知道，罗塞尔还曾经向亚当表达过自己希望能够挑起南北大陆矛盾，然后将隐者斩于马下获得特性晋升神灵。只能是信息量不足没办法，表面上再怎么样亚当都是完美者的儿子啊，收回风白智特性的重要帮手，便宜了谁都不可能，只能便宜完美者啊！

    83

    罗塞尔寒酷地坐在白枫宫里写日记，自己的敌人都联合起来了，可他一点儿也不害怕，他是那么自信、那么张扬。虽然上面的路都被堵死了，但他不是没有希望，他可以挑起南大陆的神战，可以……

    罗塞尔深深叹了一口气，现在他唯一的出路都涉及到一位序列零，而他一直未曾看清那些神灵的真面目。

    他心情低落地将日记塞回书架里，走出宫殿郁郁地放松心情。

    突然，罗塞尔表情严肃地直起身，警惕地扫视整个白枫宫。

    一扇闪烁着星光的大门就这样在他身侧打开，罗塞尔当然不会让它完全开启，他手一挥，无数知识的洪流就将大门淹没。

    曾经在战斗中发挥出卓有成效的招式这一次没有成功，一只手从门后探出来，牢牢握住罗塞尔发出的那团知识洪流，将它们拍散。

    一个穿着斗篷看不见容貌看不见身材的人影从门中走了出来，罗塞尔一阵毛骨悚然，他和她从未见过面，但第一面罗塞尔就明白自己所面对的是什么——利用源质活化的天使之王隐者。

    门后，同样走出了三道身影，一道是银发的中年男子，他轻轻一笑，下半身扭曲成一道银白的蛇尾。

    另外一道是威严的精灵模样女子，她身后出现一扇青铜色的大门，门后是亡灵痛苦的哀嚎，无数双白骨做成的手臂，从女子身边探出，空洞的眼眶直直盯着罗塞尔。

    最后一道是一位一看就让人犯密集恐惧症的家伙，这玩意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仿佛被沥青浇筑而成的树枝上是一只只灵动的眼睛。罗塞尔身边的侍从仅仅看了一眼便都崩溃成一滩滩炸开的肉块。

    “水银之蛇、苍白皇帝、神孽。还有……隐者。”罗塞尔低低念出来人的来历，可几位没有和他叙旧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干，不要浪费时间，这不是自己的地盘。

    84

    罗塞尔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期待神灵的拯救，哪怕他天天在日记里写“我可取而代之”，现在他非常非常希望神灵来拯救他，他和永恒烈阳教会弄得不是很愉快，和自己的上司关系也不睦，可对面到底是隐者，是科学教会的宿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