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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是花开还是心房开

    景南浔听到这,知道自己是出了大丑了,本想炫技,没想到记岔了,把书上的错误案例原封不动地照搬下来,还以为飞钹耍盘是很厉害的花样。

    尴尬,尴尬至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早知今日,还不如早些学习,像这样囫囵吞枣,还敢出来卖弄一番,谁知林幺初又是个“师傅”,这下小巫见大巫,出尽了洋相。

    好了,多才多艺的公子哥没当成,倒是跳梁小丑当得沾沾自喜

    景南浔不敢作声了。

    林幺初还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王爷,其实插花不需要那么复杂。”

    她边说边重拿来一个空花瓶,挑了两支淡粉色剑兰,一支带三片叶的半开栀子,白中带青,一拢叶上黄金和几支黄莺,就动手了。

    “插花数目宜选单数,不宜选双数。选大花枝就选瓶口阔大的,不选窄小的,这样才能舒展自然。”

    “你刚刚用一只杜鹃在瓶口中间怒起,这是对的,但不能散漫、相互挤轧,也最好不靠近瓶口,这叫‘起把宜紧’。”

    “至于花枝的形状,可以亭亭玉立,可以飞舞横斜,但花枝之间要参差有致。层次感不是把花插成几排,对称了就成的。”

    “枝叶的分布和裁剪也是有讲究的,杂乱枝丫要剪掉,才能疏朗、瘦劲。然后,将枝梗插入瓶中时呢,可以折断或弯曲,用折梗打曲的方法,像这样,锯掉一半梗,再插入瓶中,可用细竹签固定,自有一番超凡脱俗的情趣。”

    林幺初这么几句话的工夫,一盆插花就完成了。这才是赏心悦目,让人拍案叫绝,“精品中的精品”。

    这么一对比,景南浔的那盆“大红大紫”,简直是暴殄天物。

    “王爷如果对这方面感兴趣,我可以日后慢慢教你,没必要今天早上急急忙忙地看书,为了应付我。”

    景南浔脸都快绯红了,原来林幺初什么都知道。

    真是太尴尬了!景南浔一世英名,毁在了插花上!

    已过晌午,二人步行去内院用膳。景南浔这次走在林幺初的前面,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林幺初了。

    而林幺初呢,则在后面在脑子里不断模拟着景南浔难看的脸色,忍不住地捂嘴笑,还得憋住不发出声音

    刚刚在场的下人,也都鬼鬼祟祟,因为实在是:

    太好笑了!

    景南浔在心里默默发誓:此生绝不再碰插花!经前日的插花出丑一事,景南浔天天往外跑,要不就去军营中查岗,不再闲在家中荒废。

    最近,他倒是重操旧业,青楼又去的勤了。

    这天,林幺初在潋滟亭逗鱼,池中的锦鲤肥大了不少,红身金鳞,阔尾黑目,上等的品种。

    兰萝其实对这位王爷有些不满,她与林幺初一块长大,亲如姐妹,那日林中遇刺,更是愿意以命换命。

    兰萝自知道了景林二人的婚事起,其实日日担心,嫁给这么一个无所作为的公子,实在是委屈了从小服侍到大的小姐。

    婚后景南浔的几天表现,倒还不错,谁知道才半个月,就现出原形了。

    她心里想: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小姐,少爷现在天天去青楼,您就不打算做些什么吗?我想着,虽然是嫁进来了,但万一少爷在外边那不是有辱名声?”

    林幺初听到这话,没有反驳,也没有肯定。

    她当然知道景南浔去青楼不会干出什么名堂,但是兰萝不知道,这么想,也是为她好。

    一个想法闪过。

    不如将计就计,来个激将法,逼他亲口说出真相。

    “好啊,既然这样,不如就今天,等他回来,我要好好提醒提醒他。”

    景南浔下午从青楼回来,一无所获,意料之中。

    刚踏入内院的流清阁,见林幺初正在习字。

    右手握一细杆兔肩紫毫笔,左手稍拢袖口,玉指微曲,恰到好处。旁站兰萝摇白孔雀羽扇,另侧的小丫鬟珍珠细心磨砚,镂花金盏香炉正点着香,幽香袅袅,缕烟绕绕。

    景南浔慢慢走进,缓缓张口:“夫人在练什么呢?”

    “《静心经》。”

    林幺初没有看他,只是放下毛笔,将一篇娟秀的簪花小楷拎给他看。

    “夫人今日怎么有兴致练这个?”

    “昨日偶见前院那棵石榴树花开正茂,不禁浮想联翩,又想到唐玄宗拜倒在杨贵妃的石榴裙下,浑浑噩噩离了半天神,想是入了夏,各花都开了,天气也愈闷热,是以觉近日有些浮躁。”

    “今天一试,果真握笔不稳,下笔不准,各处牵连,纠缠不清。”

    她顿了顿,看景南浔,似乎脸色不太好看。

    又接着说:“奴家知''既来之,则安之'',既入了这王府,就是王府的人,既从了王爷,一颗心都得是王爷的。今日只是见了满园芬芳就浮想联翩,明日要是心里又念到别人家的男子云云,岂不祸哉?”

    “心到这里,已倍感惶恐,故今日练这《静心经》,明日练徐皇后的《内训》,不敢耽搁,一并交到佛安寺,一为恕奴家不忠夫君之罪,二愿王爷岁岁安好,家业永昌。”

    见景南浔愣在那,她露出一丝浅笑,似问非问地道:“还望王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