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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是，岳助理。”
车座缓缓停在金水街，后座门滑开，一只配着黑色羊毛袜的黑色哑光布洛克皮鞋迈出，随即，金属头的胡桃木文明杖轻轻点地，主人站定，闲情逸致地用文明杖将副驾驶的门把手勾开。
副驾驶下来一位穿着夹克衫，偏瘦，古铜肤色的中年男子，虹膜里亮着幽幽的齿轮状蓝光，纤细笔直的银色直角折线从一边的太阳穴延伸，经过下眼睑、鼻梁，一直没入另一边鬓角，将面部一分两半。他将手里的合金箱子递给车后座的乘客，又从副驾驶拿出一件白大褂。
两人便这样一前一后向楼里走去，车后座的乘客眼神轻轻划过缩在角落里的流浪儿，便微微低头抬起手碰了一下帽檐，嘴角含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流浪儿目送他们进楼，盯着一排排窗户，数着秒数，直到33层的灯光亮起。
他躲过机器人的四下巡视，拔起腿出了内城直奔西区垃圾场，兴致冲冲地报告道：
“黑医和他的助理回来啦！”
一石激起千层浪，营地里响起无数窃窃私语。
吴三顺趺坐自言自语：“也唔知齐小姐知唔知啊，唉，只能请老母祖保佑佢哋相遇了。（只能请妈祖保佑他们相遇了）”
燕子楼3303室，张医生和他的催眠医师岳助理正忙着挨个检查医疗器械，街上的巡逻机器人逐渐减少，眼见着患者已经在门口开始排队了。
一切准备就绪，张医生对岳助说：
“差不多可以了，后面有外科手术我再喊你，你先回办公室准备病历吧。”
岳怀诚微微颔首算做回应，顺手将冷置许久的茶水泼进水槽，回到办公室，家居智能助理自动运转，打开神经网络，切入虚拟形象，唤醒一条线路。
“嘟~嘟~，月先生？”
“瑶瑶，齐芝萍这俩天有到你这边提货吗？”
“回禀月先生，齐小姐暂未来过。”
“嗯，后天上午十点你会见到她，我给你备了张书单，你让她从这里面挑，数量1000本起，限定她必要在一周内卖完。她挑好后，你把她选的书列个单子传给我。”
“是，月先生。”
“给上面打报告就说，这边行动就在这两周了，总得压一压她，这样其他兄弟才不会寒心。再者她岗位特殊，蛋糕拿多了，知名度高了，对她不是好事。”
“一切悉听尊便，月先生。”
岳怀诚挂起通讯线路，靠在转椅里细细推敲了一遍，三指拂过桌面，激光画面腾空浮起，正是齐芝萍和周道法熬药的场景，随即画面缩小，数百个画面鳞次呈现，画面右侧刷新出一轮轮待处理信息，随着岳怀诚眼球移动轨迹快速滚动起来。
这时隔间里分析仪器传来完工的音乐，岳怀诚不慌不忙地将最后几条信息清完，仰面躺下，智能助理自动切换到仿真实验室神经局域网，神经网探针自动吸附上太阳穴，意识下沉中，岳怀诚哼笑：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这潭浊水，可真是越来越浑了，也越来越不值得期待了。”
下班高峰期，车流如潮水一般从内城中心退向四面八方，霓虹灯闪烁着五光十色，诱惑客人前往消费，装载着各色营养液的贩卖机兼顾着物流机器人的活儿，挨家挨户地上门推销和运送。
齐芝萍和周道法犹如两只雨夜里打架，把窝棚蹦塌了的倒霉落汤鸡，面面相觑。
这是他们第六次？不，是第七次失败。
第一次只是颜色不太对劲，墨绿色变成了泥巴色。
第二次他们做的更小心，变成了带珠光的泥巴。
第三次他们修改了火力大小，用齐芝萍的法术点火辅助，这次颜色对了，但是变成了一团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凝胶，周道法说这玩意像一种儿童玩具——史莱姆。
……
最后一次，他们冥思苦想，认为营养液广告可能有宣传成分，先浓缩了鱼肚草汁结晶，再加入药剂。
瞬间，铜锅像忍耐已久的老病人，呕出一大团巨臭无比的黑气，下一秒便不负众望地——烧穿了，火苗一飙三丈高，燎卷了周道法的刘海和齐芝萍的眉毛，还不等他俩反应，烟雾报警器“哗”下了场大雨，开始撕心裂肺的的惨叫。
等他俩手忙脚乱地扯了报警器电线、安抚好哐哐砸房板抗议的邻居、打发走前来视察情况的物业，家里已经是这幅烟熏火燎的遭灾模样了。
周道法的目光越来越锐利，齐芝萍在这样的目光下一寸寸矮了下去。
“赔钱！必须赔钱！”周道法本来想拍下案板，又看着泥沼一样的台面硬生生住了手，怒火是不减反增。
齐芝萍绞尽脑汁想了想避免赔偿的可能性，未果，只好垂头丧气地应承下来。
周道法坐下来点开计算器，噼里啪啦的算账。
“铜锅，50；
台面，200；
……”
齐芝萍在旁边麻木地甩着清洁咒，听一个数字抖一下，肉疼地连魔药大失败的沮丧都快忘了。
她收拾到装魔药材料的笸箩，准备将剩下的砗磲粉和云母粉装到玻璃罐里收起来，却惊奇地发现粉末底下有一张两指宽的黑色纸条，上面空无一物。
“21095，看在我俩交情的份上，也不给你算多了，拿你账户上剩的钱赔我算了，这样你还倒欠我一千整……你有没有在听？”
齐芝萍将纸条递给周道法，周道法嘴里嘟囔着纸虽然珍贵可是不能抵钱，一边下意识将纸条对准闪动的光屏，纸条缓缓出现一行美丽的印刷体，两个脑袋凑到一处看：
齐芝萍小姐：
请于2月21日早上十点，到银矿街178号和平仓库91号提取您的货物，过时不候。（阅后即焚）
知名不具
随即，在两人的注视下，纸条在周道法的指尖蜷缩起来，无一丝火焰，化作一丝青烟，消失无影。
车座缓缓停在金水街，后座门滑开，一只配着黑色羊毛袜的黑色哑光布洛克皮鞋迈出，随即，金属头的胡桃木文明杖轻轻点地，主人站定，闲情逸致地用文明杖将副驾驶的门把手勾开。
副驾驶下来一位穿着夹克衫，偏瘦，古铜肤色的中年男子，虹膜里亮着幽幽的齿轮状蓝光，纤细笔直的银色直角折线从一边的太阳穴延伸，经过下眼睑、鼻梁，一直没入另一边鬓角，将面部一分两半。他将手里的合金箱子递给车后座的乘客，又从副驾驶拿出一件白大褂。
两人便这样一前一后向楼里走去，车后座的乘客眼神轻轻划过缩在角落里的流浪儿，便微微低头抬起手碰了一下帽檐，嘴角含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流浪儿目送他们进楼，盯着一排排窗户，数着秒数，直到33层的灯光亮起。
他躲过机器人的四下巡视，拔起腿出了内城直奔西区垃圾场，兴致冲冲地报告道：
“黑医和他的助理回来啦！”
一石激起千层浪，营地里响起无数窃窃私语。
吴三顺趺坐自言自语：“也唔知齐小姐知唔知啊，唉，只能请老母祖保佑佢哋相遇了。（只能请妈祖保佑他们相遇了）”
燕子楼3303室，张医生和他的催眠医师岳助理正忙着挨个检查医疗器械，街上的巡逻机器人逐渐减少，眼见着患者已经在门口开始排队了。
一切准备就绪，张医生对岳助说：
“差不多可以了，后面有外科手术我再喊你，你先回办公室准备病历吧。”
岳怀诚微微颔首算做回应，顺手将冷置许久的茶水泼进水槽，回到办公室，家居智能助理自动运转，打开神经网络，切入虚拟形象，唤醒一条线路。
“嘟~嘟~，月先生？”
“瑶瑶，齐芝萍这俩天有到你这边提货吗？”
“回禀月先生，齐小姐暂未来过。”
“嗯，后天上午十点你会见到她，我给你备了张书单，你让她从这里面挑，数量1000本起，限定她必要在一周内卖完。她挑好后，你把她选的书列个单子传给我。”
“是，月先生。”
“给上面打报告就说，这边行动就在这两周了，总得压一压她，这样其他兄弟才不会寒心。再者她岗位特殊，蛋糕拿多了，知名度高了，对她不是好事。”
“一切悉听尊便，月先生。”
岳怀诚挂起通讯线路，靠在转椅里细细推敲了一遍，三指拂过桌面，激光画面腾空浮起，正是齐芝萍和周道法熬药的场景，随即画面缩小，数百个画面鳞次呈现，画面右侧刷新出一轮轮待处理信息，随着岳怀诚眼球移动轨迹快速滚动起来。
这时隔间里分析仪器传来完工的音乐，岳怀诚不慌不忙地将最后几条信息清完，仰面躺下，智能助理自动切换到仿真实验室神经局域网，神经网探针自动吸附上太阳穴，意识下沉中，岳怀诚哼笑：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这潭浊水，可真是越来越浑了，也越来越不值得期待了。”
下班高峰期，车流如潮水一般从内城中心退向四面八方，霓虹灯闪烁着五光十色，诱惑客人前往消费，装载着各色营养液的贩卖机兼顾着物流机器人的活儿，挨家挨户地上门推销和运送。
齐芝萍和周道法犹如两只雨夜里打架，把窝棚蹦塌了的倒霉落汤鸡，面面相觑。
这是他们第六次？不，是第七次失败。
第一次只是颜色不太对劲，墨绿色变成了泥巴色。
第二次他们做的更小心，变成了带珠光的泥巴。
第三次他们修改了火力大小，用齐芝萍的法术点火辅助，这次颜色对了，但是变成了一团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凝胶，周道法说这玩意像一种儿童玩具——史莱姆。
……
最后一次，他们冥思苦想，认为营养液广告可能有宣传成分，先浓缩了鱼肚草汁结晶，再加入药剂。
瞬间，铜锅像忍耐已久的老病人，呕出一大团巨臭无比的黑气，下一秒便不负众望地——烧穿了，火苗一飙三丈高，燎卷了周道法的刘海和齐芝萍的眉毛，还不等他俩反应，烟雾报警器“哗”下了场大雨，开始撕心裂肺的的惨叫。
等他俩手忙脚乱地扯了报警器电线、安抚好哐哐砸房板抗议的邻居、打发走前来视察情况的物业，家里已经是这幅烟熏火燎的遭灾模样了。
周道法的目光越来越锐利，齐芝萍在这样的目光下一寸寸矮了下去。
“赔钱！必须赔钱！”周道法本来想拍下案板，又看着泥沼一样的台面硬生生住了手，怒火是不减反增。
齐芝萍绞尽脑汁想了想避免赔偿的可能性，未果，只好垂头丧气地应承下来。
周道法坐下来点开计算器，噼里啪啦的算账。
“铜锅，50；
台面，200；
……”
齐芝萍在旁边麻木地甩着清洁咒，听一个数字抖一下，肉疼地连魔药大失败的沮丧都快忘了。
她收拾到装魔药材料的笸箩，准备将剩下的砗磲粉和云母粉装到玻璃罐里收起来，却惊奇地发现粉末底下有一张两指宽的黑色纸条，上面空无一物。
“21095，看在我俩交情的份上，也不给你算多了，拿你账户上剩的钱赔我算了，这样你还倒欠我一千整……你有没有在听？”
齐芝萍将纸条递给周道法，周道法嘴里嘟囔着纸虽然珍贵可是不能抵钱，一边下意识将纸条对准闪动的光屏，纸条缓缓出现一行美丽的印刷体，两个脑袋凑到一处看：
齐芝萍小姐：
请于2月21日早上十点，到银矿街178号和平仓库91号提取您的货物，过时不候。（阅后即焚）
知名不具
随即，在两人的注视下，纸条在周道法的指尖蜷缩起来，无一丝火焰，化作一丝青烟，消失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