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更爱你？婧儿，没有你不仅仅让我觉得孤独更让我恐惧，可是，对不起”季空简直无法呼吸：“这次恐怕真的不能再继续陪伴你了”

    辰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季空这个样子想必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超乎了想象，但她还是强作镇定的问：“季空，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夜之行摧毁了我的星体”

    又是这种晴天霹雳的开头，辰婧再怎么强忍眼泪还是流了下来，虽然今夜两次梦境经历的痛苦和磨难让她后怕，可比起季空的平安，她愿意再承受千遍万遍去换取。

    不过没关系，或许我天生就是恋爱脑，天若亡季空，我必自亡，又何惧之有？

    她擦了擦泪水，说：“没事，季空，你接着说。”

    看到辰婧的隐忍，季空虽不舍但还是继续说：“回到苍河的时候我的星体已经暗淡无光了，内核创伤也很大，只有残存的分子。我试过努力恢复体能，却于事无补，今晚两次进入你的梦境，加上一次自爆还有刚刚我的能量已彻底用尽，现在”季空顿了顿：“我随时会消失，苍河的星体也不能保证是否还在？”

    果然，不管地球还是整个宇宙都没有心善的主，辰婧好后悔好后悔让季空带她去苍河中心。

    “季空，若一切可以重来，我绝对不会让你靠近类星体半步。”

    “婧儿，别自责，要不是我强行闯入也不会如此，不过你也发现了，类星体极其不正常，随时会爆发，到时候苍河和我会怎么样都说不好。”

    “季空，别放弃，以前你也受过伤，这次肯定也会有办法的。”

    “以前受损的是我寄宿的星体，这次是本体，婧儿，我应该是一粒有自我意识的分子。”对于这个事情，也许季空自己也还没能真正接受，但他必须告诉辰婧。

    “分子？怎么说？季空。”辰婧没有难以接受，只是季空的强大明明超越很多恒星，一粒分子怎能做到如此程度？

    “准确来说是人类了解的夸克，我可以变成任何物体的成分，从而操控整体的能量，我们所发生的种种事情，都是在不同的空间维度，这空间维度不同于银河也不同于苍河。至于这次为何会伤到我的本体意识，那就是能量，强大的能量可以操控和改变一切，哪怕在不同时空不同维度，甚至在虚幻和虚无里。”

    “真的吗？季空你是夸克，也就是说你可以永恒的存活下去，那真是太好了。”辰婧这时才觉得难以置信，这个概念完全超乎了人类所有的认知，但不管多么离奇，只要季空能一直存在她就开心。

    “可是婧儿，我不惧死亡，也不惧意识消散变回宇宙最渺小的存在，我唯一害怕就是永恒的存活，有意识有思想却没有你，也没有能力，永久的被禁锢着。”

    “不会的，季空，相信自己，宇宙中所有的强大都是从渺小开始，你会拥有至上的能量，有能力让我陪在你身边，也有能力让我们一起消散在这茫茫的宇宙。”

    “等不了了，我经历几十亿年最终也只是宇宙的灰粒，而人类的生命才短短几十载，哪怕你有超强的意识让灵魂不死不灭，永久尚存于空无中，我又该如何寻你？终究会让你悲凉沉祭。”

    季空说完，眼前的光影里浮现出了辰婧在教室里唱歌的情形，面容风采靓丽，是那人类该有的模样。

    天空下灰白色的学校，校园里树木高长，树叶随徐徐的微风轻摆着，这些都是人类一生中美好的构件。

    他恍然间明白，人类雕刻着时间的轮廓，时间便赠与他们无与伦比的艺术生命，而自己只是毫无因系的外物，得幸窥见那艺术之美，又岂能让美消损？

    辰婧继续说了什么季空再也没有听见，那句“换我寻你”也湮灭在黑暗里。

    他努力调整着情绪，因为接下来他要和辰婧说一句话，这句话是他一直以来最害怕也是最应该说的。

    “婧儿，忘了我，好好生活。”

    不要

    “忘了我”三个字在漆黑的房间里串荡，仿佛在辰婧的耳膜上疯狂弹跳，每一下都能把她震晕。

    她急速用双手捂住耳朵，紧接着用力咬紧后牙，然后拼了命的把眼睛睁开以避免接下来的晕眩，但还是昏天暗地，像一艘孤船在黑暗的旋涡里伴着呼啸的浪潮翻涌摇荡，瞬间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