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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别有根芽

    “你要是有城哥那么温柔,我也会好好跟你说话的。”

    “你!”

    “好了好了,多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一言不合就要吵起来。江童,你刚刚说路尘这两天一直没理你?”苏城顺了顺杨书峪的毛,问江童。

    “啊,从酒店回来就没搭理过我,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问了她工作室的人说一直工作呢。”江童说着,小蔡敲门进来上了菜,“啊,饿死我了,城哥,我不客气了啊。”

    “吃,我看了你们的菜单,又给你加了个乌鸡汤,炖半天了,尝尝。不过,路尘这边到底怎么说啊,那天反应不是挺大的吗。”

    “依我看啊,俩各走各的不好吗,都分开这么久了,就算和好了,肯定还会出问题的,何必强求呢。”杨书峪说。

    “你闭嘴。”江童瞪了他一眼。

    “你好好吃你的饭,你之前不在国内,不太清楚状况。”苏城夹了块肉就往他嘴里塞,那天晚上他跟谈潞这么说,后来那个气压,要说谈潞可能下一秒就在荒郊野岭把他赶下车,他都信。

    “城哥,你可能不太知道路尘这个人,不撞南墙她是不会回头的,同样,没有一记猛药,她也不会主动的。”

    “这药还不猛啊?!”杨书峪接道。

    “不够,反而把她吓回去了。嗯……这么说吧,你们也能看出来尘儿这个人很…凉薄。说实话,我跟她朋友十几年,我很少见到她因为什么人什么事有情绪。各种情感,她都没讨着过好。亲情吧,她家里确实有点一言难尽,她就巴不得离家远一点。友情吧,高中的时候我们不在一个班,她在她班里认识了几个朋友,当时玩儿特好,她都以为她们能一起走好久,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几个人把她扔出去了,这么多年,也就我还赖着她。爱情吧,能让她笑得开怀的人,我觉得也只有谈潞了,还分得莫名其妙的。所以,尘儿一直都是,她如果发现有什么东西未来可能会离开她的话,她一定会早早的就扔掉,或者干脆从一开始就不会要。”

    “简而言之,逃跑是她惯用的手段。”这一点,江童也是前两年才发现的。她试过逼她出来,但结果显而易见。

    “那好像有点难办了。”苏城叹了口气,看来谈潞有得磨了。

    “过两天等她自己出来应该就好了,唉,没有办法,束手无策。”

    ……

    没关严的门外,谈潞听完了全程。他过来打包个汤,听服务员说苏城跟两个朋友在包厢里,想着让他把配方跟他说一下,别以后大晚上储女士一次两次闹着喝他做的汤,还非得让自己来拿,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苏城问路尘怎么样。他就没敲门,站着等江童的答案。

    江童说的事,他不清楚。他只知道路尘很少回家,因为自己当时假期基本都集中在寒暑假,他还担心见不到路尘,但路尘暑假也只回一个星期,寒假也只是在年前一两星期才回去,年后没多久又回来了,她解释说家里没事,来陪他。他还很开心,没想到是因为跟家里关系不好。路尘基本不主动给他说以前的事,他以为她就是那样的性子,上学时候的自己根本没想过这个性格是怎么来的。

    “哎潞——”

    “嘘!!”谈潞的动作很快,小蔡刚出声就被他一把捂住嘴巴,幸好他手稳住了,端着的菜没事,“别说我来过,听见没有,听懂了眨眨眼。”

    小蔡使劲地眨了眨眼,谈潞放开手,冲他比了个割喉的手势走了。

    小蔡大口张了张嘴巴,潞哥这手劲,他以为今天下巴就折他手里了呢。

    “哎,小蔡,你这脸怎么回事,被小姑娘打了哈哈哈哈哈。”小蔡进门把菜放到桌上,整张脸不可避免的就暴露在众人眼皮底下,杨书峪指着他的脸笑得幸灾乐祸。

    “不是,刚没注意,被打了一下。”小蔡一边心里骂潞哥手太黑,一边放下菜赶紧捂着脸出去了。

    苏城看了眼小蔡,若有所思。

    谈潞到家的时候,储女士正在敷着面膜看着电视。“您以后能别大晚上非要喝苏城做的汤吗,都不考虑考虑刘姨的心情,刘姨的手艺我觉得不比苏城差啊。再说了,我爸从外面回来不顺便打包了,还非得让我跑一趟。”谈潞把汤拎到她面前,又打开给她端出来。

    “你一大男人怎么还挑拨离间呢,各有千秋。你爸工作一天累死了,得早点回来休息,就你有空。”说着,揭了面膜,端起喝了口汤,“苏城这手艺,越来越好了。”

    “是,就我最闲,您多喝点,明天就别上体重秤了。”

    “滚远点,你糟不糟心,我回头让你爸骂你,还治不了你了。”说着,一扭头就要喊谈爸爸。

    “哎哎哎,错了错了,您喝着,我先上楼了,明天去京海市做康复,这次时间会久一些,起码得半个月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去吧,自己能行吧,京海那房子你提前叫人收拾了吗,手能不用就不用啊,自己长点记性。”

    “知道了妈,又不是小孩了,您早点休息。”

    大学的时候,谈潞的作息时间是固定的,非节假日期间,只有晚上新闻联播过后,熄灯之前这一段相对自由的时间,有时候要是赶上开会,左拼右凑也只有洗漱的时间能跟路尘聊两句了。路尘也忙,手机还经常性静音,谈潞为此小打小闹了好几次,之后两人就约定,如果碰到谈潞开会的情况,路尘就记着他洗漱的时间点联系他。

    定这个约定,谈潞也没多想,他的初衷就是见缝插针地跟喜欢的女孩子说说话。直到他收到路尘送给他的防水蓝牙耳机,他才意识到,这个约定对荷尔蒙躁动的小青年来说,有多么挑战思想底线。虽然,是路尘,听他的,沐浴全过程。

    幸好他们洗澡的地方是带着隔间的,谈潞第一次接到路尘的电话,38度的水淋在他身上,烫得他红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偏偏路尘有时候的声音是累的有些慵懒的,那滋味,妙不可言。

    谈潞觉得这样太折磨,两次过后,他就提出修改约定,让路尘估摸着时间,在他快洗完的时候再给他打电话,谈潞记得很清楚,他说完这句话,视频画面上的路尘特地凑近摄像头,非常‘好脾气’地给他开了一堂课,《论白眼是怎么翻成的》。

    之后,谈潞就轻松了很多,但也逐渐‘巴甫洛夫的狗’化,如果他洗澡期间,突然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他就条件反射以战备时的速度迅速清理好自己,套个裤衩就去拿手机。

    一如此时。

    手中还在振铃的手机让谈潞有些恍惚,熟悉的11位数字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显示在屏幕上,打得他措手不及。他以为,这个条件反射早就消失了。

    人执着起来,就没狗什么事了。

    谈潞把浴巾搭在肩上,接通了电话。楼下,储凝撒着娇地喊谈爸爸下来,解决掉她喝不完了的汤。楼上,手机两端的人闭着嘴,彼此不出声。

    谈潞嘴角扯了一下,掀起水龙头,水哗啦啦地流到洗手池内,似是刻意地提醒对面的人,这个时间点的故事。

    “谈潞,我是路尘。”

    终于开口了。谈潞把水龙头关掉,不太在意地“嗯”了一声,听起来有些冷淡。

    储凝的建议,路尘当时就拒绝了。她就算是问了又能如何,问完了,然后呢。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谁稀罕要。除此之外,她还能做什么。

    今天她下班回来就吃了药上床入睡了,半梦半醒间,她梦到谈潞被敌人砍掉了右手,她登时就醒了。后怕和担心的情绪,趾高气昂地睥睨着理智,在她不甚清醒地脑海里不停地叫嚣着。于是,有了这通不管不顾的电话。

    路尘的自我介绍,在谈潞眼里,莫名有些讽刺。他站在镜子前面,静静等着路尘的下一句话。

    “你…我想问你个问题,你现在方便吗?”路尘的声音带着颤,听得谈潞下意识就握紧了手机,偏生语气还是那么不冷不热,“长话短说,问。”

    路尘声带微微松了一些:“你出国,有我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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