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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环环相扣

    昏暗的巷子里,两边是已经早已破烂的房屋,夜晚的寒风透着已经破烂的窗沿,吹进铺满了杂草的房中。

    团成一团的身影缩在角落里,有些破烂的衣衫搭在身上,起不上什么保暖的效果,她在黑暗中颤抖,轻咬的下唇已经有些撕破,纤细的手腕埋在稻草堆里,露出了苍白的指尖。

    隔壁房中灯火通明,破烂的房屋被修整完好,窗檐上的洞被堵了起来,桌子上的烛光透着温暖的灯,穿着夜行衣的男人推开房门。

    坐在床沿上的男人回过头望,一双凌厉的眼神中暗带着杀意,“何事?”

    “埋在暗处的几条线都被拔了,”穿着夜行衣的男人垂下头,已经开刃了的短刀扔在桌上,语气透着清冷,他带着杀意道:“就我一人回来,其他的路上都被抓了。”

    狄淇冷笑了一声,掀开窗帘,月色从窗口洒进,透了一地的清凉。

    他冷身说道:“辛羽郡主人在哪里?”

    “祁南寺。”

    “他这是料定我不会在那动手。”狄淇盯着这月色,突然想起了那个远在北蛮,清冷过人的少年,他吐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沉思了一番,再睁开眼,仿佛已经打定了主意。

    “这位琥珀将军也不是好惹的,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我们就只能做的更过火一些。”

    狄淇说:“夜闯祁南寺,把辛羽郡主给我带出来。”

    “属下听令。”

    站在院子里的太子衣领单薄,周叔远远的在后头暖着大衣走过来,前方走过两个转角,南阁苑顶上的夜明珠,在晚上格外的靓丽。

    琥珀翻墙而入,直直的落在太子面前,太子紧握披风的手伸开,微扶了琥珀一把。

    琥珀也不在意这些小动作,冰冷的盔甲压着他的身体,掩盖了手腕下方的伤口,透着厚厚的绷带渗透出了血迹。

    “在城东抓住了一批,”琥珀说:“交战期间跑了一个,武力很高,应该是贴身的。”

    周叔上了壶茶,琥珀坐在石桌上,压着半边的桌子斜着,太子无奈的笑了笑,琥珀就着这个姿势喝了杯茶,就算是在这太子府的前院,他也是从来都没有规矩的。

    太子看着琥珀喝了茶,往前走了两步,坐在的石椅上问道:“可有发现公主的痕迹?”

    “未曾,”琥珀放在石桌上的手握紧着,最后实在忍不住锤了一把,这下直接让手腕上的伤口彻底裂开,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太子皱起眉头,琥珀毫不在意的甩了两把,继续说道:“该翻的地全翻完了,现就剩城郊那几个破烂的府邸,今晚连夜搜查,想必会有结果。”

    太子尽力的去忽视空气中的血腥味,他喝了两口茶,压住了那股想要骂人的欲望,“博启正在回来的路上,信已经送到了,若是快马加鞭想必两天就能到。”

    “还是晚两天回来好,”琥珀挠了挠头:“当时他吩咐我,一定要照顾好两位公主,现在人没照顾好就算了,还找不到,回来指定要挨打。”

    太子竟有些无奈:“若是小时候,他罚你也就罢了,现如今,这种情况应当不会发生。”

    “上次我与桓铠打了一架,硬生生罚抄了三天的道德经,还吃了三天的白馒头。”

    “……”

    “为何与他打架?”

    琥珀沉默了,半晌之后他站起身子,走到了墙边上,一个利落的翻身上墙,就这样子在那坐了许久,在离开前回头说道:“那天我瞒着他俩,带着博古辛跑出了城,然后把人给弄丢了,带着一群侍卫找了两个时辰,桓铠一见面就把我抽了一顿。”

    没有听到太子的回话,琥珀已经翻过了墙,下方是还在站岗的禁军,他靠着墙,十分淡然的又包了一层绷带,把手腕上露出来的血迹遮盖得严严实实,随后带着一群人,冲进了月色中。

    予城,离国都还有不到两天的路程,外头的山道上几匹马飞奔而过,几位少年穿着劲装,长发高高扎起,在夜色之中冲撞。

    博启紧握着缰绳的手有些发抖,身下的珀焕已经跑了许多个时辰,速度已经慢了下来。

    桓铠满含着怒气,跑在最前方,马儿越过前方的枯草,被巨大的树根拦住了去路,他猛地扯住缰绳,马儿扬起头,身子在半空中发出了嘶吼。

    博启适当的慢下速度,跑到最后方的解封已经翻身下马,在月光的照射下,前方拦路的树根横挡在路中央。

    解封弯下身子,先用脚试了一下,然后上手摸了两把,回过头说道:“烂了。”

    桓铠已经不耐烦,从收到信的那一刻开始,他心慌的不行:“可以越过去?”

    “应该不行,”解封站直身子,借着月色的角度往前看,说:“这棵树太大了,我们赶了太久的路,马儿已经累了,要越过去很困难。”

    相比起桓铠着急的样,解封显得淡定许多,虽然信中明确的表示,解颜在去往祁南寺路上被劫,到现在也还没有找到人在哪。

    解封担心是一回事,刚得知消息的时候确实急得不行,后来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应该是那小家伙,为了这次两国的合作,使出来的什么小法子。

    从小到大遇到的危险数不胜数,他相信这次解颜既然出手,心里肯定是有把握的,现在再急也没法子。

    博启扯着缰绳在原地转了个圈,他禁不起等待,放在怀中的发簪,像是在无时无刻戳着他的心。

    博启看完那封信,也能明白琥珀是什么样的想法,比起从小一块儿长大辛羽郡主的安危,燕国的这位小公主,更适合当靶子。

    先不用说孰轻孰重,博古辛从未学过武,而解颜武力值不低,单凭这一点,琥珀的选择也是经过考虑的。

    虽说一切就摆在面前,知道琥珀做法是出于时局的考虑,但博启还是有些燥,他也不知道心中的躁动从何而来,只知道此刻不该停下来。

    一道悠长的马叫声,在夜晚沉静的森林中响起,解封只见着面前有道身影飞过,随后博启扯着缰绳落地,冷傲的侧脸格外清晰,他嘴角扬起一道幅度,道:“先走一步。”

    解封:“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仗马势?”

    桓铠扯着缰绳晃了几个圈,看着博启远去的背影带着马蹄声。

    解封翻身上马,对旁边的桓铠道:“桓将军,给打个样?”

    “好说。”

    桓铠扯着缰绳绕了个圈,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大声叫道:“驾!”

    马儿稳稳地落地,踩中了下方已经断掉的枯叶,发出一阵沙沙响声。

    博启听见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耳瓣的风声呼啸着,传来桓铠的叫喊声,“过了这个山脚,我记得前方小道边有家客栈。”

    博启慢下速度,解封跑到他身后,三人逐渐并排。

    桓铠说:“再跑下去,马就要累趴了。”

    “歇两个时辰,”博启说:“吃点东西,天亮了再上路。”

    风声挑动着铃铛,黑影在树下一闪而过,大殿里布辞大师穿着一身白褂,手里握着一串佛珠,正对面是一道观音像。

    细微的铃铛声传到布辞大师的耳朵里,案上的烛火忽明忽暗,身后半开着的门檐落着两道枯叶,他缓慢站起身子,拿起案上的烛火,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外头的小道。

    前方大树飘了几片落叶,红色的丝带微微飘着,布辞大师踏在门檐上,微弱的叹了口气,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此为大忌。”

    白色的迷烟漂泊在整个房内,睡在外头的小燕迷糊之间翻了个身,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博古辛感觉自己在奔跑,是被人架在肩膀上迎着风的奔跑,她试着动动手指,才发现浑身无力眼睛都睁不开,架着她的人武力很高,上下起伏之间,似乎是上了屋檐。

    她在迷迷糊糊中撞到了头,一瞬间的刺痛,就已经毫无意识。

    “把人叫醒。”

    冰冷的水迎着头,有些刺骨,浑身都是鞭痕的男人睁开了眼,他被铁链吊在中央,正前方是满含着怒气的琥珀,手里握着佩剑。

    男人的右脸已经肿了,经过一晚上的严刑拷打,浑身已经没有完好的地,他脑子有些迷糊,只听见前面发怒的声音混着噼里啪啦的火声。

    连着审问了大半个晚上,琥珀已经很不耐烦,从第一个牢房到现在的第七个,回不出半点线索,眼前这个男人晕过去了四次,依然咬紧着牙关一句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