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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关于谜底

    西书楼有一栋二层书楼。

    楼顶歇山,飞桥栏杆,明暗相通。

    一楼内的藏书大可分为三大类五细项。

    以文字载体划分为三类:简书、帛书、纸书。

    又细分天文地理、诗词歌赋、军事经济、历史文化及其他五项。

    楼内靠窗的地方是三排书架,架上或是一捆捆竹简卷轴裹着深灰色的书衣包,或是装订成册的本子,都整整齐齐的摞放在架上。

    干净无尘,空气间漫溢着淡淡的书墨香。

    书架正对面是一排桌子,桌上摆着笔墨纸砚,方便取书阅读的学子及时做摘录和抄写。在印刷术还未发明之前,书籍千金难求,尼山书院的藏书于天下学子来说简直华胥之国。

    此楼层学子可随意进出,但进者不可自带书籍竹简,亦不可将楼内书籍带出。

    二楼则只有品学兼优者可入,据说里面的经书典籍较于一层要丰富许多,甚至连秦始皇焚去的部分已经遗失的书籍都可在里面找到整部或残卷。

    近午时,书楼的人不多,王蓝田将一楼的书目浏览了个大概,拿了卷王弼作注的《道德经》看了起来。其中内容与她往日所读稍有出处,批示注解尚未来得及看,只誊抄了与记忆中不同的句子。

    许是因为早上起得太早,又或是暖阳哄得人想睡觉,王蓝田搁了笔,打了个哈欠,眨了眨打架的眼皮,瞧着外面的天,估摸着这时候回去还能补上一觉。

    她起身将桌上的东西摆放好,卷好做了笔记的纸,拎书放回架子上,也不知想着什么,不看路蹚着步子往后退,结果撞人了。

    “抱歉啊。额……”她忙转身,待瞧清所撞之人后,神色一怔,随即扯出一个笑来,“好巧啊,文才兄。”

    “呵。”来人从嗓子里挤出一声笑,唇上上扬,面上的笑容颇带讽刺意味,“真巧,蓝田兄。”

    细数初识的这些时辰里,“蓝田兄”倒是第一次从他口中说出。

    想着朝食的闹剧,她决定先做退让,侧身退了一步做出了个邀请的手势,“您先。”

    马文才斜睨了她一眼,走到前面的架子前停留了片刻,才拿了本书离开。

    王蓝田眼尖的瞧见书页上的名字《道德经》,她不由的挑了下眉角,看着他高大宽阔的背影,不由的为昨晚的冲动抹了把汗。

    当然,也亏她机智。

    吃了瘪就抱着被子去二进屋的榻上睡了半宿,再没给马文才将她踹下床的机会。

    出书楼,沿路向西而行至尽头后右转,可见锗色大门。

    白日里门大开,抬头望青砖黛瓦,檐角飞联,天轻云淡。

    门的正对面一池荷。

    池边围满了头戴帻巾帽,着黑边白色的广袖襴袍的学子。

    本想回屋眯上一会儿,蓄养精神以便应付所谓随机降落的惩罚的王蓝田刚踏入大门,没走两步就看见那熟悉的娃娃脸少年拨开人群朝她飞奔而来,深情呼唤道:“蓝田兄!”

    王蓝田:……

    “蓝田兄他们正在玩猜谜游戏呢。我愣是一个都答不上,被他们笑话了好久,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挽挽我的面子啊!”周子矫勾住她的的肩头,借力将她往怀中一带,弄得王蓝田一个踉跄。

    “不,挽回面子是不可能的。”王蓝田勉强稳住身子,拒绝道,“说不定累得我也成了个笑话。”

    “怎么会呢!太原王蓝田可是太原城内数一数二的风流才子!”周子矫撇了撇嘴,眼角向下一耷,模样甚是可怜,“也是,大才子才不想玩这些无聊的游戏呢。大才子才不愿和我这样的人交朋友呢。大才子有大才子的事情要忙。大才子……”

    王蓝田斜眼看着神情低落周子矫,听他一口一个“大才子”喊得阴阳怪气,真想给他一拳。

    她面上挂着招牌式的笑,伸出手敲了下他的脑袋:“子矫兄,你这消息着实有些问题,或许可以写封信回家问问这消息的来源。”

    说着矮身躲开他的胳膊,往寝舍走去:“我本就长得不高,你可别再给我压的不长个了。”

    虽是玩笑的话,她说的极为冷淡,与面上的笑意很不相衬。

    说着已快步走到门口,她看着围在荷塘边的众人:“子矫兄你若是真想同我交朋友不妨换个法子。眼见虽不见为实,但总比你册子上的内容靠谱些。”

    她话题转的快,说完就要推门进去,周子矫未反应过来话中之意,但却下意识的伸手去拦她,正好又有人大喊:“王蓝田,日火炚,打《易经》两句,你可知道是哪两句。”

    王蓝田步子一顿,先是看了眼拦着她的周子矫,然后将目光落在闻声而动一干人身上,瞧见趾高气扬的下巴都要台上天的熟脸:“张朝,席地谈天,打《孟子》一句,你可知是哪句?”

    张朝脸色由白转红,咬牙说了个“你”字就被王蓝田怼了回去:“承着这个谜底打一个动物,你可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