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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缺,非常缺

    众人一下子都噤了声,伸长脖子往里看,有几个边捧着煎饼果子边看戏,模样不要太滑稽,舒信月挑了挑眉,要不是她早就看过信笺的内容,说不定也会被王潜信誓旦旦的逼问给吓着。

    陈秀芳披头散发,从凌乱的头发里抬起一双眸子,盯着他手中的信笺,心中惴惴不安:“大人好没道理,民女怎么会知道女儿写了什么?估计是些发泄之词,做不得数。”

    “况且那天我与芸芸有些口角,她这孩子爱记事,却也不能证明我一个亲娘杀了她啊?”她据理力争,声音尾字略略拔高。

    舒信月第一个感受就是,陈秀芳慌了。

    果不其然,王潜啪地一声将信笺拍在公堂上,锋利如刀的眼神直直刺了过来,薄唇轻启:“你不知道,那本官来说。”

    “昨日卯正,你与女儿唐芸芸发生矛盾,在用膳时,你用尖锐的木棍砍晕了她,接着将铜用火烧化开,灌入她的嘴里,导致她身亡。”

    “不仅如此,你下手之狠,碎尸之毒,天理难容,验尸报告上,有一些尸块碎片坚硬无比,估计是已经成型的铜,陈秀芳,你认还是不认?”

    “但本官思虑良久,你一个女子怎会有如此狠毒的手段,或是你有同伙,速速招来!”

    唐文石如遭雷劈,他不可置信地侧目看向自己平日里憨厚老实的嫂子,结结巴巴地问:“嫂子……你…如此糊涂啊!”

    陈秀芳霎时脸色灰白,嘴唇颤颤,良久才回了一句话:“都是我一人所为,把心里的气发在了她身上,民女…认罪。”

    县衙外的百姓们鸦雀无声,嘴巴张的一个比一个大,似乎没料到竟然是真实发生的案件,范鹏在一边听着审案,二郎腿翘着老高,一双老眼却暗暗在舒信月身上穿梭。

    “既认罪,犯人陈秀芳因矛盾杀女一案,在此审判,明日午时处斩,死刑。”王潜扔下一块死刑的牌子,哐当一声落地。

    百姓们拍手叫好,声音闹哄哄的。舒信月瞧着衙吏将陈秀芳拖了下去,王屠户与唐文石当堂释放。

    王潜宣布退堂,百姓们看完热闹甩袖各回各家,对于今天的案件津津乐道,王潜的大名随即也传到了四街八巷。

    华亭县来了个俊美如神的巡抚大人,是个了不起的清官,有不少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心有属意。

    王潜捏着信笺封进档案里,舒信月巴巴地凑上来:“大人,你说的就是诈骗逼供啊?”

    舒信月一张小脸逼近他,大而清亮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盯着王潜,他头也不抬地嗤笑一声:“诈骗?从哪里听来的,这招叫做心里有鬼。”

    “不管本官猜测如何,她都会自己揽下责任。”将档案密封好,站起身来放回一旁的博古柜上,舒信月追过去,不甘心地问。

    “那你的意思是真凶另有其人喽?”

    “还不算太笨,明日午时等着瞧。”王潜冷冷觑了她一眼,抬脚走出公堂,舒信月打量着天色也不早了,到了用午膳的时间,正准备告退。

    被释放出来的王屠户站在门口笑呵呵地瞅着她,本就小得可怜的眼睛更像一条缝,舒信月有些许不适。

    王屠户得寸进尺,站在门外大声喊她:“舒小妹,我在这里等你,顺路一起回家。”

    王潜被这声音吸引到,倏地掀起眼皮古怪觑了王屠户一眼,薄唇恶劣地勾起:“舒信月,你的眼光可真差。”

    “什么?”舒信月猜不透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但王潜却不肯再说了。

    “回去吃饭吧,毕竟人家还等着你呢。”王潜冲着王屠户的方向倨傲抬了抬下巴。

    刚要跨步转弯回厢房,袖子被舒信月死死拽住,他回眸一凝:“作甚?”

    舒信月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瞅着他:“你要送我回家。”

    他的目光落在她素白的小手拉着的衣袖上,再次抬眸连笑都没了:“理由?”

    舒信月迅速回了他:“我请你吃饭啊。吃什么都可以。”她无辜的眼神直勾勾望他,就差摇他袖子求求他了。

    王潜顿了会儿,点了点头:“你诚心诚意邀请我,那便走吧。”他嗖地一下扯回了自己的袍子,还颇为嫌弃地甩了甩,大摇大摆走在前面。

    她讪讪跟在后面,出了县衙大门,王屠户的笑脸以肉眼速度垮了下来,嘴皮子抽了抽,压低嗓门问道。

    “舒小妹,怎么官老爷也跟着我们一起回东巷嘛?”舒信月看也不看他,直接走到王潜的另一侧,淡淡应了声。

    “兴许是大人不放心我,你不要大惊小怪。”她故意把话往暧昧了说,王屠户也不得不掂量掂量官老爷的身份,一路上也没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