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对沐颜的变化感到不可思议，仔细查看一番之后发现沐颜只是面容变衰老了，身体的其他部分却没有变化，还是十八岁的样子。这就更让一家人感到疑惑不解了。

    沐颜爸问：“怎么早上还好好的，出一趟门就变成这样了？这是怎么了”

    沐颜摇头，伤心地说：“我也不知道，我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沐颜妈痛苦地说：“这造的什么孽，得了这样的病？这可如何是好？”

    “这个如何是好？”阿爸收起哭声说，“莫问，沐颜只怕得了什么怪病。你快去把王郎中请来，帮沐颜看看吧！这孩子到底怎么了，怎么这副摸样？”

    莫问答应一声，甩干涕泪，匆忙出门。

    出门时，沐颜爸忽然想到了什么，吩咐莫问道：“顺便把你几个叔伯和寨主寨老都请过来吧，听听他们的意见，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我没病，为什么要看郎中？”见莫问出门给自己找郎中，沐颜还是不相信自己已经改变了容颜。

    她冲进卧室，拿起镜子再反复照看。看着镜子里真切的自己，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喊叫着“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我忘了涂粉”，愤怒地把镜子砸碎在地。

    想到要涂粉，她翻箱倒柜，从箱子里掏出瓶瓶罐罐，从其中倒出些粉末和颜料，胡乱涂在脸上。涂好后，她拾起碎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自己说：“这就对了，这才是我！”说完，跑到父母身边，对阿爸阿妈说道，“阿爸阿妈，你们看，我没病，我全好了，这才是我！”

    厚厚的铅粉，猩红的嘴唇，凌乱的白发。人不人，妖不妖。手指还被镜子碎片划破，渗出血液。

    看着女儿沐颜如此摸样，沐颜爸妈痛苦地偷抹眼泪，沐颜爸不得不迎合着沐颜：“是的，沐颜又漂亮了！”

    “你的手指破了，”沐颜妈握住沐颜的手指，“我帮你包扎一下。”

    “不用，”沐颜固执地说，“一点小伤，我自己会处理。”说完，沐颜转身，回到自己屋内。

    家门外，乌鸦的叫声断断续续：“呱……呱……呱……”

    每一个“呱”声都令人直竖汗毛，寒如冰窖。

    死去的鸡鸭牛羊愈加增多，寨民门愈加忙碌。

    莫问出门寻找郎中，在市集遇到提着几只死鸡的东平叔。见到莫问，东平叔说：“莫问，叔家猪牛都死了，你来帮叔抬抬死猪吧！”

    莫问因为急着要去寻找郎中，没时间帮忙，于是推辞道：“东平叔，不好意思，沐颜病了，也不知怎么了，突然一下子变成了七十多岁的老妇人，我正要去找王郎中来为她看病。我回头再帮你。”

    东平书听到莫问这样说，还以为莫问在用这个蹩脚的借口逃避帮忙，轻蔑地笑了一下，摇摇头说：“呵呵，你小子，懒得帮我也就算了，还编一个那么瞎的理由来骗我？你给我走，走走走。”说完，拎着死鸡继续向前走去。

    “东平，去扔死鸡吗？”陈大和另一个人抬着死猪也往外走去，见到东平，陈大打了声招呼。

    “是啊，全死了！”东平叔难过地说道，“只能拿到寨外焚烧了！陈大，你家情况怎么样呢？”

    陈大叹了一口气，说：“别提了，鸡鸭牛羊，全死了，连根毛都没剩下！”

    “造的什么孽呀？”

    “哎！”

    “好端端的，灾祸说来就来，可得怎么办呀？”

    “应该想个办法才是，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

    众人发了一会儿牢骚，继续把死尸扔到寨外空旷地。死尸堆积如山，连同死尸一起堆积的，还有寨民们欲哭无泪的苦痛。

    倒上酒精，堆上干柴茅草，一把火炬，把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烧掉了牲畜尸体，烧不掉的，是寨民们不安的悲伤情绪和对未来的迷惘。

    寨民们都忙碌着，处理牲畜家禽的死尸，已令他们疲惫不堪，垂头丧气。寨子里笼罩着一层阴翳，却使寨民们沮丧，悲观失落。

    沐颜家里，众人聚集，都对沐颜的病情议论纷纷。

    王郎中背着药箱，穿过众人，来到沐颜屋前。“沐颜，”沐颜妈对屋内喊道，“王郎中来了，快把门打开，让他看看你的病。”

    “我没病！”屋内喊道，“为什么要看？你们谁有病谁看！”

    沐颜爸对屋内说道：“沐颜，听话，快把门打开，让王郎中帮你看看。既然没病，看看也无妨！这里还有寨主寨老和众位叔伯亲戚，你关起门来不见人总是不好！”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涂脂抹粉的沐颜从屋里走出来。王郎中和众人见此，都吓了一跳，她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王郎中急忙上前，望闻问切，过了一会儿却摇摇头说：“没病，一切正常？奇怪了？”说完，吩咐莫问道：“莫问，你去把她那些胭脂水粉啊什么的都拿出来，我再验验。”

    莫问听完，搬出一堆瓶瓶罐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