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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穿成暴君的炮灰继母(十)

    还仪宫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秦简收到消息立即赶回外殿,甫一入门,便瞧见一位美鬓男子气定神闲地坐在软榻上,浅啜茶水。

    秦简拢了拢袖,道:“赵北王来此有何贵干?”

    那男子笑而起身,朝秦简行了一抱拳礼,随即不等秦简开口,自顾自若地放下双手。

    他朝秦简走去,高大魁梧的身材像一座小山,不断逼近,好似每一步落脚地面都在震动。

    秦简不动声色地眨了下眼,一脸镇定地看着赵北王。

    赵北王,穿着一身绯色官服,衣摆处绣的银线老虎花纹活灵活现,行走时那只白老虎呼之欲出,似要扑腾抓向那只摇晃的金鱼袋。他正好停在三步远,负手而立。

    冷峻刚毅的目光从秦简头顶越过,宛如一支离弦之箭,直直射向远处巍峨的亭台楼阁和绚烂的朱栏彩槛。

    秦简在心中冷笑。

    赵北王开门见山说:“陛下年已十八,却无通房,无妃子。太后娘娘作何感想?”

    她说:“哀家倒想知道,赵北王何意?”

    赵麟不愿,她有什么办法?难道又像四年前,让赵麟将那些活生生的少女给杀死?

    赵北王意味深长地瞟了她一眼,说:“还是希望太后娘娘能替陛下广开后宫,开枝散叶——”

    这是责怪她故意不让赵麟传下子嗣?秦简差点气笑,反而神色愈发镇定:“这是自然,不过还得劳烦赵北王亲自将名单送去金銮殿。”

    赵北王心有不解,问:“为何?”

    照理来讲,赵麟不会不听从这个女人的话。他可是听说,太后娘娘想要天上的月亮,赵麟也会想尽办法替她捞下来。其重视程度简直令人发指。他可不信,两人之间没什么龌龊事。

    唇瓣翕动,秦简正欲说些什么,却听一声:“皇上驾到!”

    两人刚要出门迎接,一道斜长的黑影已覆上殿门口,随即一角明黄衣袍窜入眼帘。

    “母后——”低沉悦耳的声音戛然而止。

    赵麟一脚踏在门槛上空,看见“相谈甚欢”的两人,整个人僵住。

    好半响,他才若无其事地跨过门槛,对赵北王温声道:“舅舅。”

    如今的赵麟已经张开了许多,脸庞立体又不失温润,最绝的是那双疏淡如山岚的眉和一对浅色如粼粼湖面的眼瞳,像极了大师画下的山水墨彩。

    四年的政治磨砺下来,赵麟整个人褪去了浮躁,气质沉稳。

    他还记得,当初秦简对他说过的那席话,以此为标榜,为政已勤,执政以仁,因此他在百姓心中的威望越发高了起来。

    可有谁知,这副人人夸赞的温润皮囊底下,翻滚着腐朽与肮脏的潮水。

    年纪愈长,当皇帝愈久,他便是越发感觉这个位置上的身不由己。

    掩在宽袖中的苍白手指轻轻颤抖着,食指微曲,刮擦着柔软的衣料,赵麟垂眸掩去眼底的暗光,心道,终于来到那一天了么?

    赵北王开口说:“陛下,臣来此是为了与太后娘娘相商,后宫选秀事宜。”

    赵麟的神情如旧,不同于往日她提及选秀时的癫狂之色。敢情只针对她是不?秦简腹诽。

    年十八的少年忽而抬眸,巡视一圈秦简和赵北王,轻笑说:“好啊,母后和舅舅尽管去办!”

    秦简默然不语,暗自打量着赵麟的神色。见他并无异样好似真的想通一般,也就打算顺势而行,反正还有一个赵北王在前面挡着。

    赵北王不明所以,隐约觉得这二人的关系奇怪。但既然陛下已经答应选秀之事,他的目的也成功了,他也不想多管闲事,因此也就忽视了这丝异样。

    直到目送赵麟和赵北王离去,秦简才猛然呼出一口气,浑身软倒在榻上。

    与赵麟相处这么些年下来,对于他的脾气还是十分了解的,赵麟这厮越长大越沉闷,肚子里的坏水也越来越黑。秦简只能默默地给赵北王点根白蜡烛。

    瑶碧端来一碟玫瑰酥和清茶,纤细婀娜的身姿像春日依依的柳枝,秦简余光瞟见那截细腰,心道可惜。

    她问:“系统,女主现在不顶用了,会不会影响小世界的气运?”

    “不会,女主气运我已经转到你身上了。”

    秦简眼中顿时迸出一束精光,她拉长了语调道:“哦——那男主气运是不是也可以转移?”

    系统一噎,说:“不好吧?转移气运需要特定的条件。”

    “那就是可以了——”

    只要将赵麟身上的男主气运转移至另一个人身上,这样的话即使赵麟彻底黑化了,也不算她任务失败。

    秦简打定主意,试探系统说:“你说转移气运很难,那条件到底有多难?”

    系统:“首先人选要和男主有十分亲密的关系,其次男主心甘情愿。”

    说罢,系统狐疑,警告她:“宿主,我建议你还是老实地做任务,不要投机取巧。”

    秦简不以为意地哦了声,对系统的话不尽然相信。

    新帝掌权,广开后宫,招天下贤德淑良的女子入宫选秀。

    数不尽的秀女名单化作一只只米黄信鸽,自大乾朝各地飞入皇宫,一时间铺满皇城上的天空。

    这几日,秦简十分忙碌,她需得与礼部人员、户部人员对接秀女资料,然后和他们一起删选名额。

    那些随寄而来的画像看的她眼花缭乱,一整日下来,她起身时差点闪了老腰。往外走,脚步虚浮,目光迷离,竟分不清哪条是去还仪宫的路。

    金銮殿,窗牖紧闭,室内一片幽暗。

    龙涎香的气味愈来愈浓烈,逐渐凝成一双大手掐向他的脖颈,那种濒临窒息的绝望如潮水,自四面八方涌来,吞噬他的身躯,他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