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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又没忍住逗小孩了

    客厅里气氛诡异。

    两位长辈三番两次地偷瞄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庄时洲眼睑下敛,两根细长的食指搅在一起,沉默不语;只有姜玉生一个人泰然自若地喝了口水。

    “咳,”倪玉最先坐不住,悄悄往庄时洲那靠了靠,“小时啊,你是自愿的?”

    庄时洲抬眸看她。

    见他凝噎,倪玉了然地点了点头。

    她站起身,对庄时洲道:“来,到阳台说。”

    听到这句话的姜玉生立马抓住了庄时洲的手。

    庄时洲轻轻挣脱他,小声安慰道:“没事。”

    他起身,跟着倪玉去了阳台,随手拉上了身后的阳台门。

    寒冬的座江夜风微凉,黑布似的天空中不见一点星光。从十五楼的高处往下望,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连片,宽阔大道上车水马龙,是和榆市截然不同的城市夜景。

    倪玉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去握阳台的铁栏杆,却被冰得往回缩了下。

    她缓缓摇了下头,夹杂着白发的发丝在空中摇晃:“榆市现在应该比这冷多了吧,来座江呆了五年,人都不如以前耐寒了。要是现在我和他爸想回去看看,身子第一个说不。”

    庄时洲边听边伸手去碰那栏杆,凉的,搭着挺舒服。

    “嗯,不回去挺好,”他浅笑道,“座江比榆市住着舒服。”

    倪玉点点头,目光沉沉:“你们俩吧,我和他爸不反对,就怕你们没想好。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

    “那小子是个心大的,这么多年你又是一个人。所以我啊,不担心他,就担心你。”

    这话出乎庄时洲意料,他怔在原地,脑子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补上了内心的某个缺口,使得那一片都变得酥麻。

    一双手搭上他的颈弯,倪玉眼里盈着光:“不管过去还是现在,我一直把你当作半个儿子,所以你不要怕。认真告诉阿姨,是不是真的想好了?”

    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温凉,庄时洲余光里的霓虹灯光渐渐变得模糊,他隔着薄薄的水雾注视着面前那张历经岁月沧桑仍然温柔慈爱的脸,然后轻轻笑了。

    没有半分犹豫,他回答道:“想好了。”

    “傻子!!!”

    客厅里传来一声怒吼。

    倪玉被吓了个激灵,庄时洲果断转身拉开阳台门,把目光投向客厅里的两人。

    姜华年站着,身子起伏巨大,面色赤红,被气得不轻。

    姜玉生坐着,双唇紧抿,侧脸线条分明,显出几分少年的叛逆。

    他转头看向庄时洲,黑沉沉的眼眸里一闪而过一道精光,对庄时洲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姜华年情绪很不稳定,表情由气氛转而变成悲痛:“你这个年纪,怎么能因为那样小概率的事情放弃拼搏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懦弱成这样,你简直不配姓姜!”

    “姜华年!”倪玉气势汹汹地冲了上去,“他干了什么要你说这么重的话?”

    一向让着爱人的姜华年气势瞬间弱了下来:“小玉不是说好了各管各的吗”

    倪玉无视他的抗议,朝着姜玉生问道:“你和你爸聊什么了?”

    姜玉生眉眼疲惫,沉默着起身,语气低沉:“妈,让我静静吧。”

    说完,他拖着步子进了早早收拾好了的自己的房间。

    倪玉刚要跟进去,一只手拉住了她。

    庄时洲:“我去,您坐。”

    大抵是因为他的声音生来就温和得过分,常常一开口就让人感到莫名安心,所以对于他的毛遂自荐,两位长辈都没什么异议。

    ——

    姜玉生进了房间却没有开灯,庄时洲顺他的意也没有开,房门一关上,屋里的光亮就沉了下去。

    庄时洲在角落里找到了姜玉生,对方懒懒地瘫在角落里,眸光发亮地盯着他。

    “好像啊。”姜玉生道。

    庄时洲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像谁?”

    姜玉生笑了声,猛地伸出手勾住庄时洲的脖颈,把人一整个拉进了怀里。

    “不是像谁。”他回答道,“我记得哥当时十二岁,就是这样把我护在怀里,打算一个人承受那个酒瓶的。”

    庄时洲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黑暗幽闭的环境、耳边滚烫的呼气、隔着薄衣紧紧相贴的肌肤那一夜的回忆,是他们永远都忘不了的。

    他们当时还小,后续的处理似乎都是符瑛一手承包的。奇怪的是姜玉生当时受了那么重的伤,倪玉竟然过了整整一天才匆匆赶来。

    怀绕着周身的独属姜玉生的味道让庄时洲头脑发胀,他的大脑当机了片刻,又突然清醒了过来。

    他试探着问道:“骂你,和那件事有关?”

    姜玉生不置可否:“就像你一直害怕雨天打雷一样,我一直很害怕接受投资。”

    他不着痕迹地垂下头,下巴抵在了庄时洲的肩上:“当时,家里的公司刚接受了一笔大投资,没想到那笔钱不干不净,爸也被卷了进去。妈到处奔走托关系,抽不开身,才把你叫来陪我。所以那天晚上才会”

    陈述声由大变小,说到最后一个“会”字时,姜玉生彻底止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