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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山贼

    早晨的树林里雾气弥漫,冰冷的水滴不时从枝叶间滑落下来,滴落在脸上。

    那些沾着水的植株将他的裤子浸得湿透,身上没有几处干的。将睫毛上的水汽擦干,袖子上也有了一道浅浅的水痕。

    甄尧在山上转了许久,幸亏这山并不高,山下也有村庄,于是才找到了路。

    他一个孩子,贸然进入了破败的小山庄里,不多时就被村庄里的人注意到。

    这时候正是农忙时节,有地的农人都忙着在地里面割收,女子在家里织布忙活,小孩子就蹲在家门口的泥地上玩泥巴,稍大点儿的也跟着男人到地里去了。

    甄尧抱着手臂打着冷颤,假装没有注意到那些同龄人好奇的目光。

    然而走了一会儿,身后的脚步声叫他心生警惕。瞪眼转过身,原来是一个与他大不了多少的女童跟在后面,鼻涕耷拉的,不时还吸了吸。

    “你”甄尧动了动嘴,忽然瞥见旁边门槛旁边坐着的妇女。那妇女目光和蔼,一直望着跟在他们。

    “小娃子,你从哪儿来?”那妇女走上前来,手里还端着一个已经变形的木盆,泡着野菜,被浑浊的污水泡得几乎认不清。

    妇女长相粗野,黝黑的皮肤,头发发黄。她将男童揽在怀里,蹲下来语气温柔地询问甄尧。

    甄尧下意识地准备张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微闪:“我路过。”

    他回答得有些含糊,不等那女人继续说什么,便飞快地了他们。

    甄尧在这个村子里转了许久,又在村子周围找了一下午,也没看见下一个村落,便歇了离开的念头,暂时在这里歇歇脚。

    可是这个年头,人似乎都变得格外冷漠。除了刚才找他搭话的奇怪女人,其他村民都假装没有看见他似的。他又怕了再次被骗被拐,几乎不敢再找知面不知心的人再找帮助。

    晚上找不到吃的,他缩在别人家墙角凑活了半宿,后半夜着实太冷了,边找了块石头翻进了别人家的院子。

    这院子着实是矮,但是触手粗糙,他又不习惯,翻身下来的时候一个手滑,手上被磨破了一层皮。

    随手在衣服上拍了拍,将伤口上的石子拍掉,便不再理会。他就像是一个四海为家的乞丐一样,找到哪里便将哪里当成容身之所。

    寻常人家里都有牛棚什么的,他远远就能闻见那臭味。只是随便找了个挡风的墙角,把外衣扒拉紧,便闭上眼睛睡过去。

    可是这天意硬是不准备让他度过安宁的夜晚。

    不到一个时辰,村子里的狗吠声和马儿嘶鸣的声音把他惊醒。村子里的灯陆陆续续地亮了起来,沉睡的山庄就这样进入了一种惊惶的状态。

    甄尧嘟囔了几句,就听见前屋响起了动静,一个黑影猛地从前屋蹿出来,然后爬上墙头,蹬了几块砖下来,才好歹翻了过去。

    “当家的!”

    前屋里断断续续地响起哭声,甄尧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起古代的窗户大多数都是用纸糊着封起来,便在拇指上吐了口唾沫,像电视里那样将纸戳了个洞。

    只见昏昏黄黄还有些黑暗的屋子里,女人坐在榻上,手里抱着孩子。

    他觉得这女人有些眼熟,但由于只看得清侧脸,于是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时候见到过的。

    狗叫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而且逐渐的又响起了唾骂声。围墙边上亮起了冲天的火光,然后响起“咚咚咚”的敲击声,好像有人在用脚踹墙。

    甄尧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莫不是强盗?

    想到这里,他蹲在牛棚边上,把自己埋进阴影里。

    好大一会儿动静,女人的呼喊声和男人的叫骂声不断地响起,尤其是那靠着山坡的围墙边上,火光依然没有消失。

    他寻思着这不像是强盗啊?强盗还能弄出这么大阵仗?

    前屋里的女人也忽然开始尖叫起来,从点着灯的屋子里看来,一个高大魁梧的不属于女人的身影出现在屋子内,然后和女人撕扯在一起。

    甄尧凑到窗子旁偷看,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穿着不似正经人家的男人拽着女人的头发,另一只手提着女童的脖子。

    女人用自己的手挠着男人,可惜完全不占优势。

    甄尧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惊悚的画面,尤其是女童捂着自己脖子快要窒息的动作。

    他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地剧烈地跳动,与此同时,就连攀着窗子的双手也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怎么办?

    他这样想着,心里剧烈地权衡着。自保和上前帮忙两股念头让他一时间没有动作,手却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藏在自己内衫里的石制匕首。

    不知道是什么作祟,感到恐惧害怕的同时,他同时也觉得自己气血倒流,就像是打了鸡血那般的感到难以适从。

    屋子里的女人还在用尽力气和男人搏斗,男人一掌打在她脸上,除了把女人打出鼻血之外,并没有减弱女人反抗的决心。

    女人拉扯着暴徒,不小心扭打着撞着了脆弱的窗子,将窗子撞得稀烂,明晃晃地暴露了室内的场景。

    再过不了多久,女人明显会被活活打死。

    甄尧就像是潜伏在黑暗里的小兽,他悄无声息地搬了两块被方才翻墙的男人蹬掉的砖头,趁着男人背对着窗户的时候将砖块垫在脚底下,然后踩着本就不高的窗台进入屋内。

    他虽然个头不高,但勉强能够落地。

    那暴徒嘴里还秃骂着什么,直起腰来。措不及防地就感受到腰间传来的疼痛。

    “她妈的!”

    男人把手里的女人和女童甩到地上,直不起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