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红彤彤的太阳从东方升起，跨过大海，掠过高山，将绚烂的阳光洒遍大地。

从前无牵无挂的少年，现在额上已有了愁眉。

段长卿现在已经能走路，有点踉跄。像一个佝偻的老人。

谁能知道这曾是一名豪迈的绝世刀客？

陆曜心中不忍，坚决要背着他走。

这次他不敢去汴城了，经段长卿的指路，他找到了一个城镇。

小镇虽然比不上汴城，但该有的都一应俱全，少了繁华，多了点淳朴的民风，少了熙攘的人，多了点真诚。

陆曜买了两套长衫，俩人又在路边面摊吃了面，最后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一间客房。

洗过澡，换了长衫，陆曜的穷酸模样终于焕然一新。他绾起长发，留了个马尾，风流倜傥就和他沾不上边的了，但看上去长身玉立，少年英气凜凜，神色飒飒，目光奕奕。

“段大哥，小弟帅吗？”

陆曜在段长卿身前得瑟地转了一圈，颇有炫耀的意思。

“帅个锤子，痞里痞气的，穿上龙袍都不像太子，赶紧好好睡一觉吧，这几天定把你累坏了。”

段长卿虽然贬了陆曜一顿，但语气颇为关切。

陆曜咧嘴一笑，不以为然，倒头就睡在地上的竹席。

倒下就睡着了，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

这一天。

陆曜告别了段长卿，孤身上路。

他要去指天山，寻找凤凰血。要去指天山，就要回淮阳城。

所以，他又回到了生活了十几年的淮阳城。

再次回来，仿如隔世。

城垣有点残破，毕竟历经了数千年之久。

当路过淮阳城最出名的青楼时，陆曜的心就变得痒痒的，停着门前踌躇。虽是白天的生意比不夜晚的红火，但仍有不少男子进进出出。

有一个打扮得花枝乱颤的女子走了出来，走着猫步，香气四溢，远就能闻着，长裙曳地，高耸的胸脯若隐若现，手持丝帕，十指指甲涂着红油。

不是很好看，可风骚妩媚，摆弄着迷人的胴体，似乎上了年纪，可脸被厚厚的胭脂水粉覆盖着，让人看不出真实。

她走向陆曜，伸出纤弱无骨的小手直接挽着陆曜的臂弯。

“咯咯，公子，呆着这里干嘛嚒！快随奴家进去坐坐，聊聊风月啊。”语气娇嗔，半掩樱桃小嘴，直叫人心神荡漾，鸡皮疙瘩。

陆曜也是心中生起一阵旎旑，裆里的小东西悄然膨胀，顿时惊慌失措，摆脱了她的手，落荒而逃。

“咯咯，小男孩，有趣得很。”

她没有生气，小手又挽向了经过的路上，施展本色，这是她的本事，也是她的工作，她没得选择。

陆曜躬着身走了一段路后，怦然跳动的心才平复了下来，脸也不红了。

可脑袋里的身影，挥之不去，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么妩媚的女人。

他又暗骂自己，为什么变得如此胆小。

“刚才应该进去看看，要不要回去呢？”陆曜暗忖，又想：“再回去的话，不就很没面子，算了，下次吧。”

“下次一定要去，老天爷也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