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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画地为牢心在外,吹毛求疵无胜负

    “看你们那个熊样,一个个的狗屁不是就知道闹,家里都有能耐是不?”平地一声惊雷,淹没了教室细碎的嘈杂声突然灌入耳内。

    大家都低着头埋在书本围成的山坳里,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来了,我们的班主任王老师,酷爱写一些小诗,常常自诩是当代的泰戈尔,所以开始大家私下里就叫她泰戈尔,又因为她在班级管理方面特别蛮横霸道,大家觉得把尓字去掉更符合她霸气的称号,于是大家就都叫她“泰哥”。但是总有些人要把这两个字音译成英文,但这绝对是曲解了我们的本意。

    泰哥每天早晚必来打击我们的青春气息,浇灭我们心底的躁动,让我们变得如行尸走肉般机械的背书做题才是她的终极目的,她是素质教育模式下的先进工作者,不可否认我梦里许多同学的成功或多或少都有她的影子。

    自从美丽的大嘴当校长以来就在学校里连续放火,连续发布了一系列的禁令,实现了学校监狱化管理。

    比如禁止玩三大球(篮球,足球,排球),一旦被正在巡逻的政教老师抓到不但球没收,还得扣分。

    比如禁止男女学单独接触,如果哪天你和要好的妞单独出去溜溜弯,就有可能被政教老师团团围住:哪个班的?把牌儿拿出来?不准搞对象,你们不知道吗?

    还没有等你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你的名子已经被挂到公告板上,XX和YY搞对象,触犯校园某某条例,给以XX处分,以儆效尤。

    但人是有情感的高级生物,一群整天在一起的人必然会产生某种微妙的情感,这种情感是周围磁场频率同化后的必然结果,想用制度去割裂男女之间的联系是徒劳的,除非我们都变成只信奉指令的机器人。

    比如禁止在距校园周边三丈的地方走动。由于是监狱化管理,所以限制住宿生出校园。为了防止极端情况,也就是跳墙的情况发生,美丽的大嘴校长在校园周边按插了许多岗哨,为的就是在发生跳墙事件时能在第一时间之内抓住你。

    比如禁止不带学生名牌和不穿校服。“万绿丛中一点红,你不觉得很碍眼吗?”这是泰哥的口头禅,时刻告诫大家不要给她惹麻烦。

    比如禁止家长探望。哪家没有个什么事啊?到学校找一下孩子,门口膘肥体壮的门卫当在那里,就是不让进,也不给你通知,一旦惹怒他就会吼道:等放学让学生给你找!”

    还比如……

    “课代表,把卷子发现去,明天上课讲。”

    泰哥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在教室里扫来扫去,背着手开始在各个角落巡视起来,走到田大驴座位前还不忘翻翻有没有课外书。这时我明显看到田大驴嘴角抽搐了一下,低着头装模作样的做题,后座的牛子君立马把索尼耳机线往兜里塞了赛,而他书架里的英语高考听力的磁带带着伪装静静的在沉睡,其实已经被重新录制成了崔健和Beyond。

    “后面墙是谁弄脏的?给我站出来!”又是一声怒吼,大家纷纷回头,看到后面的墙上挂着一个黑黑的大鞋印。

    我们班由于是“一班”的原因,被学校优待,被单独安排在图书馆楼上一个教室,教室是东西走向,南北都有窗户,屋子比较大,学校就在班级后面就加了一个隔断,这样屋子还是显大,于是学校又安排了一批关系生进来,坐在我的后面,平时泰哥不在的时候,后面就变成了演武场,于是那可怜的隔断变得千疮百孔,色彩斑斓,犹如金庸小说里武侠高手留下的石壁刻本一样,记录着各种武功招式,刀剑棍棒、拳掌脚腿等各种功法,样样齐全。

    沈沐泽冲何晓明使了一个眼色,小何子知道躲不过去了,事到如今总得有人抗,耷拉个脑袋默默站起来沉闷的说道:“我弄的。”

    “小瘪犊子不学好,到走廊里站着去,你们父母省吃俭用的供你们上学花了那么多钱,在学校不好好学习,一天到晚就知道扯犊子,你们对得起谁?”泰哥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接着的话不堪入耳。

    小何子步履沉重的到走廊里罚站去了,接着泰哥也跟了出去,然后我们就听见走廊里传来了阵阵吼声,每一声都让人心惊肉跳,眼皮直蹦。

    放学后小何子没和任何人打招呼拿着书包就走了。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每次挨骂的事都是小何子顶雷,沈沐泽则在一旁默默地坏笑。

    大家拿一些晚上看的书,陆陆续续的回家回寝室,牛子君和杨雪凑到一起,亲热一番依依不舍的下楼告别。

    我也带了一本历史书准备回寝室看一会儿就睡觉,还没等起身时云帆和晓雨已经开始嬉闹起来。

    我、冬冬、李云帆、范晓雨和吴琼结成一个小团体,一起下楼向寝室走去。云帆和晓雨手挽着手,我、冬冬和吴琼在旁边闲聊着。走到开水间,我帮冬冬拎了暖瓶然后一起往寝室走,吴琼笑笑很自然的放慢了脚步,走在了我们的后面。

    由教室到寝室中间有段没有灯光关照的路,晚自习放学后老师都回家了,所以自然就给一些小情侣创造了放肆的机会。

    我和冬冬心照不宣的放慢了回寝室的脚步,可以用挪动脚步来形容。

    环境比较暗淡,看不清冬冬的脸色,但是看着周围小情侣大尺度的动作和嬉闹之声,可以想象出冬冬的脸一定羞的像红苹果一样。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你给家里打电话了吗?”我首先打破了沉默。

    “恩,我们住宿生又不允许出校门,学校里一共就那么几部IC电话,排个队太费劲了。”冬冬对学校里IC电话少的事情显得很不满。

    其实为了电话这个事情我们也和学校反应了多次,经过学校与电信部门大力争取,终于给我们每个寝室装了一部收费电话,需要自己用买200电话卡才能对外拨打,但是得是能回寝室休息的时间使用。

    全校学生将近两千人,住宿生占到了70%,住宿生又不允许出校门,校内只有6部IC电话,分别是教学楼大厅里两部,宿舍楼下两部,食堂大厅两部,所以每次赶上有什么急事往家里打电话都要排很长的队才行。

    要是打对方的传呼机就别指望对方能够给你打回来,因为电话一直在占线中,对方要是汉显的传呼机还可以,文字留言告知对方收到不用回电话了。

    所以我有急事的时候都是从柳胖子借手机打,不过手机这玩意太贵而且话费又太高,只有少数的富贵子弟才能用的起。

    “我趁着体育课请假上厕所的机会打了个电话,正好没有人排队,这次考得不怎么好,排到了大榜30多名,不过我妈也没说什么告诉我好好学就行了。”我机智的说了自己的方法。

    “你挺有招啊,下次我也这么干,果然是大学苗子。你考了30多名还不好,我都40多名了,多闹心,要是出了大榜50名就要调出一班了,那样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冬冬忧心忡忡的说道。

    “这也没有什么,你不用担心,毕竟是期中考试吗。学校都是以期末考试的成绩来考评是否留在一班吗。加油,我相信我们的努力都不会白费的。”我安慰着冬冬。

    “但愿期末能考好些,不过我们乡镇出来的英语基础确实比较薄弱,我看你这次英语考得也一般,背了很多分。”冬冬向我倾诉着心理的苦闷。

    “恩,这个我也发现了,原来我在六班的时候还勉强能够跟的上,一班这个英语老师的节奏太快,只有基础好的学生才能跟的上。不过你记忆力这么好就不用担心英语的问题了,好好学,也许将来有出过留学的机会呢!”

    我本来想把梦中她的未来和她说说,让她不要担心英语的成绩,但毕竟那是梦,未来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呢。我们现在的关系毕竟没有发展到那种亲密无间的程度,如果冒然说出来,要么她会以为我为了接近她刻意编造故事,要么她会提前承担了未来的痛苦。想到这里,我决定还是顺其自然吧,不要刻意而为之。

    “你这是在哄我开心吗,就我这英语水平还出国留学,不拖后腿就不错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你怎么还坐在后面呢,不是说在后面坐三个月就给你调回去吗,这都快一年了吧?教室都换了三个了,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呢?”冬冬关心的问道。

    “泰哥说话你也你能信,看来你还是太年轻啊!她看我不是县城的,根本没有给我调回去的意思。不过我在后面坐着挺好的啊,既来之则安之,我是一颗顽强的种子,风吹我到哪里都能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每每想到这个座位的事情,我就隐隐觉得中了泰哥的圈套,但泰哥做的天衣无缝,一切都那么的自然,偏偏让人生不出中计的念头。

    不过那个梦里多年后的同学聚会上有个姓牛的同学不经意间提到,他老爸老妈经常逢年过节的给老师“上炮”,就是送礼,所以老师对他格外照顾又是调座位又是上课多点名的,不过梦终究是梦,也许是我对于座位这个事耿耿于怀,才导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对于泰哥这样正直的老师我是不会相信她会因为我没有送礼而给我安排到最后一排的。

    “你还挺乐观啊,不过我看你整天和他们扯淡,千万别耽误了学习。”

    “磨刀不误砍柴工,生活要是没有了娱乐那不枯燥死了,看你们整天坐在前面闷个头就知道学习,可别憋出毛病啊!”我又开始扯淡了。

    “就快要别出毛病了,除了晓雨,我就只能和你说说了。”冬冬情绪有些低落。

    “诶,这就对了,有话就要说出来,没事就找哥哥唠唠嗑,我帮你做做心理疏导,这方面是我的强项。”

    “你可真能吹,就没有你不行的!”冬冬愁容渐消,露出了她的小银牙。

    “那是,要不我给你讲个刚看过的笑话吧。吴琼你也过来,哥要讲笑话了。”我转身说道。

    “说吧,我看你能讲出什么花来。”吴琼乐呵呵的说道。

    “我们也要听。”晓雨和李云帆一听我要讲笑话,也停止了腻歪,过来听我讲笑话。

    “话说森林里发大水了,小动物们都坐着小船在漂到了海上,第二天食物快吃完了,它们决定通过游戏把多余的同伴抛下去。规则是轮流讲笑话,要是谁的笑话不能使所有的动物都发笑,那它就要被扔下去。牛说我先讲,牛讲了一个非常精彩的笑话,几乎每个动物都笑了,但猪没有笑,于是牛被扔下了海。然后轮到羊,羊的笑话非常糟糕,没有谁能笑出来,可猪却哈哈大笑起来。小动物们都纳闷地问猪,你为什要笑?”我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说猪没有笑的原因。

    冬冬看不惯我的卖弄,使劲儿在我身上掐了一下:“赶紧说,要不然老虎凳伺候。”

    我肋下微疼,腰向后弓了一下,摆脱了冬冬的攻击咧着嘴说:“我说我说,姐,你小点劲儿啊。猪一边有滋有味地啃着猪蹄子一边慢吞吞地回答道,牛讲的笑话实在是太好笑了!”

    “哈哈哈……”冬冬、晓雨和云帆都大笑起来。

    “我想明白了,哈哈哈……”一分钟后大家的笑声渐熄,吴琼却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冬冬、晓雨和云帆又是一顿大笑。

    我也忍不住跟着大笑起来,旁边的几对小情侣被我们不合适时宜的笑声破坏了气氛,怪异的看着我们,悻悻而去。

    “兴尽晚归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鸳鸯无数!”我心情大好,即兴念了一段诗词。

    “是惊起一滩鸥鹭!”冬冬靠着我的耳根小声提醒道,眼睛却不住地偷偷看着被我们笑走了的小情侣。

    “哦,背错了啊,都怪柳胖子天天篡改诗歌,误人子弟。”我故作惊讶地回答道,如果此时柳胖子打了喷嚏一定会想到是我在埋汰他。

    “我看分明是自己胡扯的,还往人家柳胖子身上赖。”晓雨在一旁替柳胖子辩白着。

    “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呢,柳胖子篡改诗歌的能力那可是咱班数一数二的,不信等哪天我把他笔记拿来让你们瞧瞧!”我边哼歌边接着晓雨的话茬。

    “那也是你口述人家记录的吧!”云帆一句话把我整的无言以对。

    “春天花会开,鸟儿自由自在……”我随便哼起了一首任贤齐的歌。

    “龙哥心情不错啊,可惜就是不在调上,本来晚上我们穿的就少,你这一嗓子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吴琼显然还耿耿于怀刚才的笑话。

    “就是就是,我说怎么这么冷呢?”冬冬还不忘附和着吴琼。

    “我给你们讲个成语,五十步笑百步,则何如?”我回应着吴琼的挖苦。

    “人家冬冬说冷,你还不把衣服脱下来给美女披上,瞧你那榆木脑袋怎么一点也不开窍呢?”晓雨在一旁嬉笑的对我说道。

    “晓雨你什么意思?”冬冬说着就去挠晓雨的胳肢窝,说话间俩人就绕着我们打闹起来。

    ……

    你曾对我说:你是一个聪明的男生将来一定事业有成。

    我手握你的赠言撒足狂奔。

    我终点未到,你已婚纱在身。

    然而那手捧鲜花向你走来的却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