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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异常的结果

    这两日的朝会一直不怎么平静。

    谋害贤妃以及明惠长公主的真凶至今没有一个确切的公允的说法,韦纥想送公主的事儿又引起了新一轮的争辩,所以日日吵的不可开交。

    淳嘉又不怎么表态,大抵是端坐帝座耐心的听他们你来我往,只偶尔调停一二……于是底下就吵的更激烈了。

    但这种事情毕竟不可能长久的拖下去,朝廷终归还是要脸面的。

    要是没闹大也还罢了,这会儿朝野上下都知道贤妃以及嫡出长公主都曾被毒害了,要是时间长了还没找出来真凶,岂不是显得庙堂上下都是一群废物?

    故此这天总算出来一个结果。

    当然不可能是真相,而是各方妥协之下的结果:淳嘉可以按照谋害六宫的罪名处置陆其道,但同时放弃对陆春草的追责,谋害贤妃的真凶由后宫某个不走运的大太监顶了,该太监与陆春草有着宿怨,为了报复陆春草,故此谋害贤妃栽赃嫁祸。而明惠长公主当然也不是云风篁下的毒手,而是……嗯,陆其道。

    因为陆其道都谋害六宫后妃了,再加一个明惠长公主也不意外罢?

    原因?

    原因就是她嫉恨明惠长公主是先帝嫡女,淳嘉最宠爱的皇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够坐享荣华富贵,不像她,辛辛苦苦做了前清平侯的义女,辛辛苦苦进了宫,辛辛苦苦争宠,辛辛苦苦谋害后妃,最后皇嗣也没有,帝宠也没有,位份也不怎么样……反正陆其道都这么坏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浣花殿的侍者听着陈兢提前打听来的消息,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大部分人并不知道云风篁中毒的真相,以为她真的是被别人害的险死还生,他们最怀疑的是摄政王。

    当初淳嘉矛头对准了陆春草时他们已经很替自家娘娘觉得委屈了,这会儿好了,直接推了个本来就活不了的陆其道出来做挡箭牌,这是拿他们娘娘当什么了?

    云风篁也是微微皱眉,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当初淳嘉还在蛰伏的时候,除却皇帝这个大义名分一无所有,联手摄政王的时候,还硬生生的从这便宜叔父手里讹了一部分皇城司,如今纪氏已然覆灭,支持皇帝的臣子也不再如从前那样,只一个翼国公独木难支。

    这种情况下,别说淳嘉占着理,就算不占理,他能这么便宜了摄政王?

    按照云风篁对这件事情的估计,陆春草陆其道这父女俩是肯定保不住的,明惠长公主由于身份特殊,场面上不会有多么惩罚,私下里可就难说了。

    甚至连太皇太后都会受到波及,被暗地里敲打。

    结果如今却只抛了个陆其道跟一个

    云风篁压根没在意过的内侍出来顶缸?

    淳嘉脑子进了水才会这样软弱忍让。

    “……”她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在近侍们担忧又不忿的注视下,吩咐人去请顾箴过来。

    顾箴冷着脸来了,规规矩矩请了安,就问她有什么事?

    “没事儿就不能请你过来说说话了?”顾箴越是这种巴不得离她十万八千里的态度,云风篁越是想逗她,露了点笑,气定神闲道,“你也真是无情无义呵,早先陛下连着两个晚上去了凝碧殿,你啊就急三火四来寻本宫了。结果后来本宫费尽心思劝着陛下别再惦记那一位,你现在就是这个脸色?”

    顾箴到底不够厚颜无耻,闻言多少有点尴尬,道:“只不过觉得娘娘平素从来没有召妾身过来闲聊,如今吩咐着,必然有着事情,怕耽搁了您。”

    云风篁嗤笑一声:“你自己照照镜子你说这话你自己相信么?”

    顾箴抿着嘴:“……妾身这两日不大舒服,所以气色不是很好,娘娘您误会了。”

    她急中生智找到个非常好的接口,“您忘记了?前两日瑞妃带头去庆慈宫,不就为了妾身还有其他几位姐妹被下鹤顶红的事儿?”

    “那你如今好点了么?”云风篁呷了口茶水,要笑不笑的问她,“本宫还道你们只是做做样子,合着你真的吃下去了啊?”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顾箴虽然不似云风篁这样狡诈,也不至于蠢到真的自服鹤顶红,但这会儿当着贤妃的面,她强自镇定道:“还不是怕太皇太后追根问底,发现弄虚作假了不好?”

    生怕云风篁不依不饶,她赶紧换个话题,“娘娘这两日觉得如何了?妾身看您气色好了很多。”

    云风篁说道:“自然好多了,只是你们这几个中毒的事儿大家心里有数,害了本宫的真凶,却至今杳无音讯,实在叫人烦恼!”

    顾箴口不应心的说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人一定会被找出来的!”

    “说是这么说,这都多少日子了?”云风篁轻哼一声,忽然问,“对了,前不久柔昆公主的事儿你也知道吧?”

    顾箴不知道她的心思,点点头之后谨慎道:“但家父送过来的信是直接交与摄政王的,家祖父尚未亲自过目,遑论妾身了。”

    云风篁笑了笑,说道:“令尊平素送信都是给摄政王么?难道连封家信都没有?”

    “那倒没有,家父偶尔也会给家中写信,只是都是祖父收着的,妾身入宫之后再未见过。”顾箴寻思着她的目的,随口说道,“家中回信则往往是祖父口述,二叔代笔。妾身没进宫时,偶尔还会附上一二信笺,然考虑家父军务繁忙

    ,并不敢赘言。”

    她说这话时颇有些怀念,很小的时候她还是跟在父母身边,也算是在行伍里生长过几年的。

    但随着昭武伯的地位越来越高、兵权愈重,她跟兄弟姐妹、母亲,连带原本在桑梓的祖父等人,全部被送到了帝京荣养。

    毕竟顾芳树手握重兵,家眷不放在帝京当人质,谁能放心?

    那之后,顾箴见到这父亲的机会,就是屈指可数了,只有昭武伯偶尔回京述职的时候,才能与家人稍作团聚。

    云风篁察觉到她的心绪,顺着问了几句,忽然道:“令尊是不是不想你做继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