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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不需要

    之前兴宁伯当众状告贵妃时,淳嘉虽然没有特别的维护云风篁,但放任殷衢站出来跟兴宁伯撕,从头到尾没表态,这本身就是一种偏袒了。

    毕竟换个后妃,哪怕是皇后顾箴,皇帝大概率就是先哄着太后再说。

    至于后妃的委屈,那不重要。

    所以这两日贵妃都在后宫太平无事,据说皇帝百忙之中竟然还抽空过去住了一晚,哪怕晚上伺候的是宫嫔,也足见淳嘉对敏贵妃的上心。

    因此猜测舟楫倾覆之事只怕奈何不了贵妃的人也不是没有。

    但没人想到,淳嘉会将这罪名扣回兴宁伯府头上。

    而且直接倾覆了这座伯府!

    一时间前朝后宫都被贵妃的盛宠程度给惊呆了!

    ……冷静下来之后,他们尝试着分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了解淳嘉的人觉得这位天子就算宠贵妃,至少不至于单纯为了贵妃干掉一个侯府,还是慈母皇太后的娘家。

    贵妃要有这分量,那,慈母皇太后怕不早就老老实实去春慵宫里待着当木头人了。

    还撕的起来?

    “陛下……看来是真心实意的。”沸沸扬扬的议论里,就数崇昌殿的皇后顾箴心情最放松。

    她有些复杂的想,“打压了顾氏又铲除了袁氏……陛下这是汲取教训,不肯让纪氏之事再演啊!”

    这种心情她也好,顾氏也罢,都是可以理解的。

    哪怕他们本身就在被打压削弱的范畴里,但既然打算是在不造反的情况下,享受一份稳定的、可持续的富贵,做出一定的牺牲,也是能够接受的。

    打个比方就是,天子只想养狗,那么本来是狼的,想享受天子给予的好处,那就努力当狗,而不是继续保持狼性。

    本来之前淳嘉一个劲的针对顾氏上下,皇后觉得压力山大,十万分的吃不消了。经过皇帝跟她的谈心后,才总算如释重负。如今又看着淳嘉找借口收拾袁家,顾箴就觉得很有安全感。

    皇帝没有骗她,他是真的希望传位嫡子,现在做的,就是提前扫除可能会碍事的外戚。

    至于说这次很多人觉得皇帝是为贵妃出气,也是震慑上下,免得再有人有事没事的编排贵妃……顾箴不是很相信。

    她被淳嘉掏心掏肺之后看云风篁就有些怜悯,因为觉得皇帝未必是真心实意喜爱贵妃,就算真的喜欢,反正当初宫变都没管秦王昭庆的死活,这份真心喜欢的分量,也值得推敲。

    总而言之,这次皇后怀疑贵妃又被当了幌子……

    顾箴甚至有个不敢说出口的猜测,就是皇帝为什么在六宫之主独宠贵妃呢?说不得是因为贵妃是唯一一个撕得过袁太后的人。

    淳嘉深受袁太后大恩,无论是感情上还是场面上,都不好直接跟袁太后翻脸。

    可他又不放心袁家,可能连袁太后也不放心,那怎么办呢?就是抬举一个让太后没法子优哉游哉布局设计的妃子,牵扯太后的精力,逼着太后做出种种举措……多做多错,皇帝也有就理由有证据针对袁家下手了。

    就好像现在这样。

    “让人收拾点孕妇用得着的东西,等会儿送去浣花殿罢。”这么想着顾箴再看云风篁就很淡定了,还吩咐左右,“让贵妃别多想,好好儿安胎就是。”

    实际上顾箴才是想多了,云风篁一点儿都没多想,闻讯之后头一件事情就是敲打左右:“让上上下下都把皮给本宫绷紧了!谁也不许露了不该露的脸色!别以为这是什么好事!”

    左右按捺着兴奋,推搡着清人上前请示:“娘娘,这事儿怎的不是好事啊?兴宁伯自取其辱,岂非罪有应得?”

    关键这番经过是皇帝决定的,可见皇帝多宠爱贵妃!

    “他自然是罪有应得,可归根到底,却同舟楫倾覆什么关系?”云风篁冷笑,“不是本宫小看袁家上下,他们要是有那本事,在这会儿,还能够瞒过陛下瞒过本宫,将手伸到太液池上,这一家子也不至于落魄至此!”

    环视了一圈,见都是信任的心腹,才轻叹着说道,“真当慈母皇太后在陛下心目中不值一文了?!这次的事情,本宫就是被专门拖出去顶缸的看不出来吗?之前,永春侯风尘仆仆回来候命,才说了八皇子的身世纯属误会一场,跟脚兴宁伯一家子就要没了……还不明白?八皇子,显然的确并非陛下骨血,袁贤妃什么能耐你们还不清楚?她一个人做的来偷龙换凤的事儿?必然跟袁家脱不开干系!这次袁家垮台,是因为八皇子之事,而不是得罪了本宫!”

    “之所以要用本宫的名义,就是为了你们如今高兴的这个所谓的缘故:陛下盛宠本宫!”

    “坊间百姓爱听爱传这类事儿,他们讨论本宫的帝宠多了,自然不会去关注永春侯的回禀以及兴宁伯府的下场之间的关系……唉!”

    云风篁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们,“本宫其实就是前朝用来引开物议汹汹的幌子……陛下如今心里不定怎么个心疼慈母皇太后法呢!”

    但实际上慈母皇太后并不觉得被心疼,袁太后整个人都在哆嗦,蘸柳吓的眼泪都下来了:“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娘娘……”

    “哀家知道!!!”袁太后扶着她的手,嘴角尚且有着隐隐的血迹,面色苍白如纸,一双眸子却亮若妖鬼,惨笑着,说道,“哀家……早该知道的……皇儿他……岂是真正心慈手软的人?!哀家一手教导他出色,自然,不是那种愚忠愚孝的,更不会因为哀家养他一场,就真的,这辈子都对哀家……”

    越是回想过往,越是血气上涌,忍不住侧首,再次吐了一口血!

    蘸柳泪流满面的跪下来:“娘娘别这样,陛下志向远大,这是好事。您毕竟是陛下的母后,是公襄氏的妇人,同袁家,到底是外人了!哪有为了外人跟自己孩子过不去的道理呢?再说了,袁家这些年也的确不老实。早先陛下韬光养晦那会儿,袁家没少动作……这些陛下都知道。”

    她心里其实也在直冒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