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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被揍

    梁行一直跟小香闹到下半夜,这才想起来梁父让他一早去回话的事。他穿好衣服鞋袜,刚出潇湘馆被夜风一吹,清醒了许多。

    夜里静悄悄的,几只野猫偶尔会从巷口蹿出去吓了他一跳,大约是总是待在缠绵馆里亏了身子,他总是觉得这夜里没有灯光让人瘆得慌。

    他裹紧了衣衫,快步朝着巷子外走去,寂静的夜里他的脚步声格外响。

    梁行走了几步,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他原本以为是野猫,但是当他停下来,后面的声音也就消失了,他继续往前走,后面的声音又响起,像是追着他而来的鬼魅。

    梁行吓得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往巷口跑。

    可是任凭他跑得快,也还是没有逃过后面的破风声,他眼前一黑被自己绊倒在地。梁行摔在地上,也不敢去摘套在头上的麻袋,只是不住地作揖:“好汉饶命,我的钱都给你。我是梁府的大公子,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倒是蛮聪明地自报了家门,知尘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嘲讽似的笑了,下一秒他将地上侧躺着的人翻了一个身,一脚重重地踢在对方的肚子上。梁行惨叫一声,接下来就是屁股上,腿上,以及背部。

    一开始梁行还想着要跟来人好好商量,破财消灾也是可以的,没想到对方一顿连击,梁公子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有被别人打过,这一顿打的他哭爹喊娘。

    刚开始想着就喊人来,但是转念一想,这来人气势汹汹,不管青红皂白地打他,是有八九是跟他有仇,对方专门挑在离缠绵馆不远的巷子里堵他,估计就是为了让他知道,一旦叫来人,他去缠绵馆的事就瞒不住。

    梁行心里生恨,硬生生地将几次冲到嘴边的叫喊咽了回去。对方好像感觉出他不愿意将此事张扬一样,在听到他不再叫喊之后打得更狠了。

    “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打我一顿能出气的话,你就打吧。”梁行喘着气道,这孙子下手真狠。

    没想到此话一出,来人更是生猛,不像原来踢踢打打那样还有余地,对方一下就把他从地上拽起来,隔着麻袋对他的脸就是一拳。

    梁行被打得眼冒金星,鼻子一疼一股热流涌出来。他原本想息事宁人,但是对方越打越起劲,仿佛就要激起他逞凶斗狠的心。梁行忍不住了,伸手去摘头套,可是还没有摸到麻袋,就感觉手腕被对方大力扼住,接下来就是一疼。

    他的汗出来了,不知道自己的手腕是不是断了。因为对方一察觉他要反抗就会用更狠的招,梁行后来被打得没有气力也没有胆子再去反抗。

    “碰!”

    又是一声闷响,梁行觉得嘴里好像破了皮,他吐出一口唾沫,没想到带出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我的牙!”他哭着道,鼻子还在流血,肚子已经被踢麻了。他终于忍不住趴在地上虚弱地喊:“对不住,真的对不住,不要打了!”

    来人没有停,又打了片刻,这才弯腰蹲在他面前:“知悔改了吗?”

    梁行听这声音有些熟悉,但是一时也没有想起来是谁,只求对方不要再打他,只好连连点头,这一动作扯到他的下巴,又是一阵刺痛,来人好像没有看到他的点头,又隔着麻袋抓起他的头,好像琢磨着在哪里再来一下。

    梁行痛的不行,但是感觉到对方在端详他,赶紧出声:“知悔改了!知悔改了!”

    “以你梁府的气运发誓。”对方显然没有因为他的害怕而信他说的话。

    “以我梁府的气运福誓!”因为掉了一颗牙,梁行觉得自己说话有些漏风。

    “发誓!”

    “福誓!”

    “你耍我?”来人一提他的脑袋,梁行赶紧叫道:“好汉我的牙掉了!”

    “不发誓也行,今后再被我看到你作出德行败坏之事,见一次打一次!”

    “不敢了不敢了,日后我必定好好修行自己的品性。”梁行躺在地上话都说不太利索,听到来人有放过他的意思,一直在自我检讨:“日后我定戒色,不欺弱小,当一个君子!”

    “好汉就绕了我这一回吧!”梁行感觉自己的脸肿起来了,蜷缩在地上说了半天没有人回应,又试探着喊了两声:“好汉?好汉?”

    没有人回应,他这才颤抖着用另一只还算好的手揭开麻袋。

    巷子里空无一人,远处还能听到两声犬吠,夜静极了。梁行慢慢爬起身,一瘸一拐地往梁府方向走去,半路上还在想着怎么去告诉他爹自己半夜才回家,又是为什么被人打了。

    这边知尘一顿发泄完毕就回了书院,他心想着这顿打应该够梁行一段时间不敢作恶了。那么就无须担心青枝的事,他回到书院睡了个安心的觉,天知道他为了蹲梁行这个泼皮,熬了多久。

    第二日休假结束,所有的学子都回到了书院,上午是谢文过来教的大论,他环视一周没有瞧见梁行,于是先看了一眼坐姿端正的谢松,后者正摆正自己的砚台毛笔,没有看他。谢文又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知尘,少年坐得端正,一双眼睛好像知道他的疑惑,直接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谢文什么也没说,等到他一节课上完,梁家才有人来信说梁行受了风寒,接下来的几日都要在家中养病。谢文心中清楚,时段正值七八月,说风寒不过是托词,大约是知尘使了什么法子让梁行破了相,不敢来书院罢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又起担忧。知尘聪慧好学,又跟拳脚师父学了这些年的功夫,原本不爱出风头,这让他也放心不少。但是近些年去考场,又跟着自己建了不少文人大拿,这身世不暴露便罢,这样一日日地好狠而无理,岂不是有愧于叶将军的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