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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浮生半日闲

    祁渊挑着眉,笑眯眯的斜卧在榻上看着她扫院子。

    杨幼禾暗恼,把院里的尘土通通扫到他的脸上,祁渊怪叫着跳下榻,伸着手指了她道:“你--你--你--”

    “我怎么了?”杨幼禾抿着唇把落叶扫在他穿着白缎面的靴子上,抬起眼将他昨日新换的一声绫罗锦缎看了个遍:“少爷,烦请您睡到屋里去,或是房梁上都可以,只要别碍着我扫地。”

    祁渊眯着眼笑了笑,一双眼里俱是挑衅的华光:“扫地丫头,这屋子可是爷花钱租来的,爱睡哪里就睡哪里,你管得着吗?”

    杨幼禾冷笑着罢扫帚扔在他脚下,做了一个您请的手势,捏起桌子上放的茶壶倒了杯茶,轻轻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祁渊这个人,就跟个黑乌鸦似的,她用眼角觑了觑他不急不躁依旧笑的云淡风轻的悬狸样子,噗呲一声便笑了出来。

    祁渊眯了眯眼,立刻跳了过来,斜着眼睛啧啧打量她半晌,似乎看不见她眼里明晃晃的嘲讽,把手中的扇子拍的啪啪作响:“你笑起来倒像个姑娘,平日里都板着一张脸,好像谁欠着你钱似的。”

    杨幼禾闻言,眼皮微微动了一动,抿唇笑了笑:“看王爷这个样子,身上的伤必然也好的差不多了,不劳您说这些话巴巴的赶我-----”说着伸出手来:“王爷把报酬给我,我立马从您面前消失的干干净净。”

    祁渊一晒,立刻回答:“本王还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呢,你走了,谁来做饭,谁来洗衣扫院子。”

    杨幼禾轻轻一笑,回过头看着他微微躲闪的神色:“王爷不是会煮面么?”

    祁渊一怔,脸上的神色便有些不自在,闻言轻轻嘀咕:“没良心。”

    杨幼禾勾唇:“哦?”说罢面向他贴近两步:“那王爷是不是可以解释解释,为何要将我当个傻子似的耍的团团转?”

    祁渊蓦然一怔,抬起眼睛看着她,只是眼里带着些莫名的躲闪回避,轻轻一跃就跳到了睡榻后边,半晌后终于低着头轻轻开口:“你,为何要这么问。”

    杨幼禾见状,堵在嗓子里的闷气却稍稍好受了些,摇了摇头,暗笑自己竟要向他讨个说法,一双眼睛里含着泠泠波光,垂了头不知想些什么。

    身在大姚,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怎样的提心吊胆和日夜惶恐,身处平静,却依旧刀光剑影。

    祁渊怔怔的的看着她出声,秋日的阳光将她的身形拉扯的愈加单薄欣长,浅绿色的衣裙衬的她眉目似画,额前几缕碎发更显得她脸庞细腻白皙。

    像是秋日里娴静娇艳的花朵,却偏偏没有人呵护怜惜,任凭它遭受风吹雨打,在柔弱的外表下练就坚毅不屈的性子。

    是看不到呢?还是她坚强的让人无法靠近?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照样活得精彩洒脱,就像是翱翔九天的凰鸟,以睥睨姿态冷眼看待众生。

    真是,坚强的让人不得不心疼。

    祁渊眸子如墨,从大元到胡地,从胡地到大姚,一路风雨,她究竟吃了多少苦,又受了多少常人所不知道的孤寂和痛楚?

    可是都藏在那汪如深潭的眸子中,深邃透彻,却让他如此的----痴迷。

    却见她轻轻回头,眼里浮现出迷茫来,抿着唇淡淡开口:“祁渊,祁湛是不是将你借由赶出了京城?你和他们又是怎么相识的?”

    祁渊一怔,似乎有些出神,片刻后恢复了常态,轻轻笑着,看起来不甚在意:“也挺好的,可以看看名山大海,沙漠草原,不羁自在,总比那些勾心斗角和整日算计也好上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