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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分别

    江平渊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了。

    这个结果并没有让他的脸上现出什么高兴的神情,因为若是他的身体没有出错,那么就是青年的身体,或者是他的感知出了问题,无论最终得出的是什么结果,对他而言都不能算是什么好结局。

    江平渊平静地起身,纵使心中铺天盖地般的冷意已经滋长出,他却没有让自己的行为出现半点拖延。

    ——他做错的事,恶果自然也由他一人承担。

    江平渊垂眸,五指紧握着剑鞘,手背上绽出的青色筋脉几乎让人要怀疑他想将这剑鞘握断,只是除了屋中的执法堂几人,没有人注意到他此时的动作。

    不过几眼间,便看出眼前的青年才是重头戏的医者自然用上了更加细致认真的态度来查探。

    与几乎只是有些神思波动,其余地方都健康无比的江平渊不同,青年身上的问题不禁让医者皱起了眉。

    “你的神思受了损伤?”

    虽然不能直接探查青年的心境,老者却还是凭借着自己的经验想到了这一点。

    青年无声地点头,是一副默认的姿态。

    “灵脉受了些损伤,虽是被滋养了些时日,还是未完全愈合。”

    青年点头,再度应下了医者的这番话。

    “筋脉损耗过大,却是有些伤到了根本,要服些方子,好好静养些时日。”

    青年再度认真地应下,他察觉到如刀剑般锐利冰寒的目光一直凝集在他身上,久久没有移开。青年没有回头,也没有说破,他只是静坐着,等待着医者最后的判断。

    在好好与青年交代过一番后,老者方才收住了口。

    江平渊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也就是说,师弟除了受些损伤,没有太大伤势是吗?”

    医者思忖了好一会儿,方才慎重地点了点头。

    “没有受什么符纹,法阵的束缚,也没有被什么法阵蒙蔽心神?”江平渊锲而不舍地冷声问道。

    老者有些无奈地皱起了眉,却是不急不缓地写着药方,一边平静说道:“哪有这么多要紧的手段往一个筑基弟子身上使的道理,老朽从医数百载,若是连这些阴私的手段都认不出,也不敢撑起医阁这块招牌了。”

    江平渊终于息了声,老者的医术从来是他不会怀疑的,只是今天他太过心切,还是破了例。

    老者面色不太好,却还是履行了自己作为医者的职责,他将医者的本分分毫不乱地尽好,方才出声送客。

    这一处地方岔道很少,没有多少人来往,就如同一处与世隔绝的阁楼一般,满眼都是草木的葱绿自然,也只闻异兽的嘶鸣与风声微微吹拂的声音。

    两人站在医阁外,一时竞都无言。

    江平渊转身,垂眸望着与自己差了几步间隔的师弟,连呼吸都不敢放大。

    事情似乎很显然了——

    一切,都是他的多心罢了。

    师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却因为他的多心,在神思受损,最需要休息的时候,被他胡搅蛮缠地拉了过来。

    剑身微颤着,被他的主人握在手中如同生死之仇一般地几乎要攥碎了。

    青年走近了几步,终于走到江平渊面前。

    他低声地温和喊道:“师兄。”

    江平渊猛然抬起头,刹那间如冰芒亮起的双目让青年几乎看到了叶显会的影子。

    压抑着略有些紊乱的神思,青年开口,面色纵使有些苍白,却也不掩他脸上平静专注的姿态。

    “我知道师兄是为了我好,方才想带我到医阁。”

    青年的温声好语几乎让江平渊一下子仿佛重新从冰天雪地中落入了温暖包围着的温泉之中。

    他抿起的弧线不自然地松开,迟疑地叫道一声。

    “师弟……”

    却在下一刻重新被人扔回了冰天雪地中。

    “只是我还是不能适应师兄的好意,”青年的黑眸温暖清澈得如同一泉温水,只是没有温暖他的意思。

    “以后还是少些来往好了。“

    青年眸中的温和是没有抵达眼眸的温度,他低声说了最后一句。

    “——师兄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