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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北长路 渡河

    五

    车队沿着河往下走,越往下河道越宽,无名持剑开道,边走边理清思绪,心想道:“萧炎与我无怨无恨,若他真遭受军机处格杀,以他剑术大可杀个高官再自尽,却用个无名卒士来垫尸,这理由不足,何况萧炎死前话语意犹未尽,定是背后有个更加权势的人指使。”

    “林相与我逃狱是故意安排,他提到那位大人又是谁?与指使萧炎自尽是同个人吗?难道是监察府提督李白太?可是监察府主要监管延国各处百官,也无法做到隐藏军机处任务......”

    无名知道自己与棋子无异,但是不甘心任人操控,相信此次护送任务能慢慢找出真相。

    “大人,前后埋伏的弓箭手在半日内都会轮换,以确保前后安全,现在音讯全无,恐怕情况不妙。”

    护卫们向无名汇报情况,同时他也察觉到异样:“是的,每日都会见两三个河边路人,现在日落西山却无踪影,甚是不妥。”

    “如何是好?”

    “静观其变,若是前后被包围,只能强行突破,再走水路。”

    “大人,河深不可越。”

    日落天黑,车队仍然举火把前行,前后传来马匹声,那是军机八处副左使朱然与五品官高进。车队被包夹得进退两难,狭道里,只能用刀剑分胜负。

    “不留活,杀无赦!”

    副左使朱然下命,高进带领七名手下冲前挥刀,但是无名与护卫们以少敌多仍不落下风,见局势僵持不下,朱然骑马拔刀冲向车厢,随从马夫拔出匕首欲反击,手起刀落时,马夫身首异处。

    “大人,我们暂且能应付,您速速驾马车带人先逃!”三名护卫联手拖住朱然片刻,无名当机立断驾马车突围。

    无名知晓前方有桥渡河,渡河后,便烧桥断路,高进骑马追赶不及,停于对岸,追击失败,撂出狠话:“我们会再碰面,到时候我不会一剑封喉,会慢慢将你们折磨至死,等着!”

    ——

    渡河烧桥乃僥倖之策,军机处抓人乃死不方休。马车停于竹林,无名说道:“公主,现已安全,可出来透透气。”

    “称呼我为允儿就行。”

    白衣女子(允儿)与红衣姑娘(婉儿)出车厢到河边洗脸梳髮,无名找些乾柴生火煮水,片刻宁静令人更难受。

    “水煮好,夜裡安顿于此竹林。”

    “无公子,何人追杀?”

    火堆前,允儿问着无名,甚是担忧,而无名看着水在烈火的燃烧中沸腾,沉默会说道:“那是军机八处副左使朱然,话少办事利索,用刀游刃有馀,浑厚大气,胜我剑术百倍,敌不过,只能逃。”

    “那护卫们岂不是……”

    “应该死了,军机一处与军机八处主要负责杀人,一处杀得是明里人,八处杀得是暗里人,相传一处有人抵千骑,八处有刀不留人,这把刀就是朱然。”

    话音刚落,允儿皱紧眉头更是忧愁,婉儿则是气愤地指着无言名问道:“那你说说……究竟是萧炎厉害?还是朱然厉害?”

    “不知,若要比,萧炎配酷剑略胜于朱然手裡刀,酷剑乃是八大奇剑。”

    “萧炎胜于朱然,而萧炎死于你剑下,为何你敌不过朱然,抛弃护卫们且落荒而逃?”

    “我……”无名无奈,话卡在喉咙说不出,婉儿斜着目光,显然是瞧不起:“你应该叫无能,不是无名!骗子!”

    “婉儿,别再为难无公子。”

    “我说得一点也没错,要是萧炎哥哥在,我们就不会担惊受怕。”

    此刻,婉儿提起萧炎露出真情实感,火堆照亮她那颗水晶般的泪,照亮她楚楚可怜的模样。

    “三日里种种不满就是恨我,恨我杀掉你们北汉名剑客萧炎,你与他什麽关系?”无名冷着脸站起身质问婉儿。

    “不关你事!骗子!”

    婉儿痛骂声骗子,便起身跑向河边,只留下无名与允儿,两人沉默许久。

    月色真美,月色下佳人也美,只是凄美的美。

    无名看着火势渐小,忧虑道:“此次渡河,路程有变,我们需要穿过这片竹林,徒步绕过山才能到五关口,路更加艰远。”

    “直接到五关口?”

    “是的。”

    “不行,必须到三关口外。”

    允儿记着林相的信,信里写到三关口外有双鱼玉者引路,必须跟行,这是他(信中的他,不指林相)的意思。

    “那岂不是回去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