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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怀璧其罪

    是诸葛册祭司长沉迷太深的缘故,古重的呼唤在他耳中显得那么遥远有如来自天外,蓦然回过心神才惊觉自己无意识之下竟然已闭上双眼。当他睁开双眼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的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沉重,他看到的并不是自己身上气势发生的变化,之前的他有点像是处于种奇妙又脱离意念掌控的意境中,而且那些是内在在,可以伤及对手的灵魂,瓦解对手的意志,却不能伤及对手的外表。他首先看到的是外在的,也是古重不得不呼唤他的真正原因。

    诸葛册只是舞动了几下刀,还没有演示完一整套刀法,观众不是看得如痴如醉,而是已经忍无可忍,自刀身上爆发出来的金光,竟然被舞动的刀甩出去了一样,周边围观的大多数人被诸葛册身上不断提升的气势压迫的已是身心俱疲,又出现了金光的困扰,寻常的强光仅仅是炫目刺眼,而金光中还存在与诸葛册身上不相上下的威势,已不仅仅是一片金光,裹挟着金刀无可匹敌的威势,对那些实力弱些的人的灵魂都产生了压迫的作用,有如猛兽近在咫尺盯视的目光,诸葛册从他们的神情中看到了浓浓的惊慌失措的恐惧,为躲避金光一个个东倒西歪,若此刻是身处战场,周边围观的人面对金光的威势如此不堪,又将如何与金刀对敌,他们已可以称得上高手了,在金刀面前他们与待宰的羔羊又有何异?

    诸葛册收了气势做了一个很随意的劈砍动作。金刀初露锋芒,他也是不放心太过肆意用力,目标只是作坊门外的一根碗口粗的拴马石桩。古重他们并没有似正常兵器那样给金刀开锋刃,不知道是没必要还是没想过金刀也是刀。诸葛册没感觉到金刀有砍到石桩的阻力传出来,一蹴而就,刀本身就有一百多斤,再加上诸葛册手上的力量,诸葛册感觉到金刀余势未消,匆忙地收住刀势。

    端在手上细看,金刀毫发无损。

    诸葛册恍惚间认为自己之前那一刀砍空了,因为不仅没有阻力,更没有听到声响。目光投向近在眼前那根一米多高的拴马桩,在其侧面出现了一条由上到下笔直的清晰缝隙,因为它下半截埋在地下才没有倒向两边。

    这就是金刀之威么?金刀不再舞动,金刀爆发出来的金光也不再之前那么势不可挡的爆烈。周边围观的人收定心神又走到近处,亲自检查过那根拴马桩,一个个情不自禁发出一连串长吁短叹。他们也一样没有听到金刀砍中石桩的响声,看那把石桩一分为二的缝隙,又联想到金刀其实没有锋刃的刀口,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石桩上笔直的缝隙是金刀所为。

    有几人想距离金刀更近些以便看得更仔细,回想起之前对他们而言绝对称得上惊魂的一幕,又踟躇着收住了脚步,无限感慨地摇头叹息,金刀彻底颠覆了他们对于刀对于兵器的认知。

    金刀存在的仅仅是刀的形状,又不是特别像,与他们认知里的刀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金刀的外形更像是一簇跃动着的火焰,寻常的刀身或银亮过乌蓝或青灰,而金刀之前看到的金光完全都是折射的阳光,此刻人群遮挡住阳光,人们又发现任何颜色都只是金刀对外物的映照,它根本就不具有本身的颜色,看不到任何杂质出现在刀身上,纯净得如同水晶一般。当然没有人会认为它是水晶,水晶不会折射出金光让他们失魂落魄溃不成军。

    欧阳笈艳羡不已的接过金刀,双手立时向下一沉,待适应了金刀之后已是喜形于色。大概每一个手握金刀的人心中都会不自觉生出冲动之情,欧阳笈也不例外,一想到之前给那么多人造成的不堪才强忍住舞刀的念头。

    “金刀盟有此金刀当可屹立不倒,以此金刀足以称雄于世!”

    欧阳笈的评价引的周围群情激越,热烈的欢呼声响成一片。战天书的手在刀身上抹过,锻砸出来的刀锋不是很薄,没有经过磨砺开刃想来是不会有多锋利的,没想到它竟然能视石桩如无物。手出现在金刀下面,透过金刀就清楚地看到了战天书的手,手似乎还被放大了,手上的纹路都变得异常清晰,难怪它折射出来的阳光那般惊魂摄魄。

    “这当真是一把宝刀!”

    已没有什么华丽的词藻配得上金刀,金刀之名虽朴实,却也只有它当之无愧。近二百人无一例外全部陶醉于金刀带给他们的震撼之中无力自拔,也没有人急于脱离由金刀营造出的气氛。

    “诸葛师兄,之前你舞起金刀可有什么感悟,我和欧阳师兄都认为你突破一举进入五行真元境界了,你那时候的气势很强,相比了然师兄他们还要强,若是你遇到金刀可敢一战?”

    战天书的声音提醒了诸葛册,至于他所说的气势,那时太过沉迷已是记不太清,一把金刀就让人误认为他借金刀突破了,诸葛册苦笑之下又点了点头,之前他曾想到老祖宗所言的金刀在于金而不在于刀,此刻已是了然,所谓的金正是金刀无可匹敌的气势,借金刀的气势竟然让战天书认为他突破了,诸葛册在舞动金刀时也有过类似的感觉,不过进入五行真元境界又岂是那般容易的,至于他点头则是为战天书的后一个问题,金刀之威迫使他陷入短暂的沉思。

    “与金刀我或可一战,但要看金刀在何人手中,若是实力与我相仿,只怕结果堪忧或几无取胜之可能,虽然我不曾亲身体验金刀之威,但你们当时的表现已是几无战力,而金刀似乎可以增加至少五成的战力,此一消一涨天下又有几人能敌,金刀出世方看出老祖宗之慧眼独具啊!”

    欧阳笈没有把金刀舞起来,此刻也已是心悦诚服。“我有种感觉,金刀之威应该还不止于此,似此番削开石桩,若我只以真气不借助金刀亦可以做到,老祖宗看中的金刀又岂能如此平庸,依我之见,对待金刀切记不可掉以轻心,此金刀足以令金刀盟之昌盛一时无两,也有可能为此金刀让金刀盟深陷水火,落于万劫不复之地!”

    欧阳笈祭司长不是危言耸听,金刀之威带给他们的震撼已令不少人至今看到金刀仍无力自持,而且他们也赞同金刀之威尚不至于此,他们心中感受至深的震撼世人将少有人可以无视,金刀对金刀盟是有如天助之神器,而对于金刀盟之外的人无疑将会是深入灵魂的噩梦,又有谁人不想安睡,正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传进作坊门前这近两百人耳中,打扰了众人的无限遐思。诸葛册挺身负手而立,傲视前方,神情中流露出一抹狠厉。“该面对的如何设防都是躲不掉的,没想到他来的恰逢其会倒也不迟!”’

    诸葛册的话音落下没过多久,就已经看到一支至少有五百人的队伍声势浩大一路催马急行,马鞭直指作坊方向。作坊附近辐射一两里范围都是连片的兵营,兵营模式,里面全都是侍卫,作坊两里之内都是他们的警戒范围,闲杂人等得不到进入作坊的许可都会被驱逐。谷地处在金刀盟腹地,至今一次也没有出现作坊被别派势力入侵的事件,自从作坊基本算完工,从谷地雇佣的人遣散之后,作坊周边几乎就再没有出现过闲杂人,而古铮却在这里驻扎了几千侍卫,正如古重预料的那样,都是为困住他防止他逃离而存在的。

    此刻侍卫们的举动印证了古重早有定论的猜测,驻扎的侍卫们反应倒也迅速,闻声而动少顷已集结完成,看到出现的是金刀盟盟主古铮,马上分列两边摆出了迎接的队形,待那五百人飞马奔近,不用招呼就在古铮身后列开了阵型,却没有一人来到古重这里,古铮出现他们就把古重置于脑后了。

    古铮似是没有预料到作坊门前聚集着二百人的样子,他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些人是在这里迎接他。那些人中古铮能点出名号的都有不少,全都是支撑作坊的精英,随手指点出一个,在作坊里他们仅仅是古重的助手,那是因为古重的位置站得太高,已是达到他们中的顶点,就是放眼天下也找不到几个可以把古重甩到身后的大匠师,就是他的助手也几乎全都是名满天下受人敬仰的名宿。

    不仅有超过半数以上的古重一干人,还有人数众多的祭司,古铮只是匆匆一眼就看到不止二十位,立在队伍前面的更是三位祭司长。古铮有理由相信驻守在望海峰上的祭司及祭司长已是悉数到场,在他们之外,望海峰还有不少高手。这阵势足以惊人了,人数上虽然不及古铮身后,但古铮想以气势压迫古重看来是有些后劲不足。来之前古铮自觉可以起到高高在上的效果,此刻心态已是不得不沉落下来,对方尤其是古重的漠然让古铮心中莫名地生出一丝凉意。曾经他认为已是将古重的心收拢于此,但古重的神情让他的自信顿时塌陷了不小的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