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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 金鹰的惩罚

    许酉堡的人也需要钱,他们也不是不相信胖子,只是金鹰给他们心中留下了一种此刻依然极为复杂的感情。现在许多人都意识到之前盘艮在他们心中的畏惧,与面对死亡时的威胁不是很一样,他们不愿把金鹰当敌人看待,所以金鹰在空中险些掉下去时他们不仅没有幸灾乐祸,还为金鹰提心吊胆地担心。

    金鹰把堡主的房子毁了,却从里面拿出来一件东西,这是不是就可以证明,金鹰有明确的来意目的,并不想伤害许酉堡的人,并不想毁了许酉堡,他们完全相信以金鹰的强大,想要做到这些根本不用花费多大力气。那么他们又为什么要对金鹰不敬呢?

    许多人想到去拦阻金鹰就是对金鹰的不敬,潜意识中不知不觉就用上了“不敬”这个词,才发觉金鹰在许多人心中已经因为畏惧或者说是敬畏而有了很高的地位,也可以说是见到金鹰之处,想把金鹰当作神来供奉的想法一直就不曾泯灭。

    许酉堡的大多数人不知道金鹰从那间厅堂里拿出来的是什么,许氏三兄弟可是心知肚明,虽然距离远看不清楚,但胖子比死了亲爹还要凄切的神情已经证明,一定是那只他们当时没怎么细看的装在笼子里的小狼。

    难怪金鹰只需扇一下翅膀就足以推倒他家的房子,却要费事地从房顶的瓦片到木板一层层地拆,不就是担心有东西掉进房子里伤到那只小狼么?虽然金鹰的动作有很大一部分因为看不明白而显得多余,但至少许定山认为他完全看懂了金鹰今天来许酉堡的目的。

    金鹰飞的并不是很高,虽然在夜里,首先是许酉堡因为堡子外面的兽潮已是灯火通明,加之金鹰那一身金光四射威武无比的羽毛。许定山心中才有猜测的结果,就被事实证明了。很多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金鹰抓着的战利品,那是一个只有一尺左右的方形铁条做成的小笼子,笼子里关着一只小狼,小狼也许饿了,已经醒过来。金色的眼睛里有比金鹰身上的光芒弱一些的金光闪动。

    许酉堡绝大多数人都没见到那个瘦小汉子是如何把小狼带进许酉堡的,初见小狼还认为那是一只红色的小狗,后来才在周围人的议论声中知道原来是一只从来没有见过的小狼。那只小狼只从长相都给人一种不凡的感觉。

    胖子当时只看了一眼小狼就决定交易,不仅没有还价,还另外多给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小狼可是胖子花了足足五万零一百两银子买来的。难怪胖子看到被金鹰抓着的小狼会比死了亲爹还要伤心欲绝。

    天空中的金鹰不知道许定山和胖子的想法,若是被她知道胖子买一只小狼花了五万零一百两银子,而买下元宝只给了李子堡五个大铜钱,还不如一大一小两口袋粮食卖的钱多,不知会不会飞扑下来,一爪子抓死这个让人恨的胖子,并且得意地告诉胖子元宝是真正的神,而被他看中的小狼是要再长大些才能有一些战斗力,比起神不知差了几重天那么远的一只小灵兽。

    金鹰拆了许定山家厅堂的房顶,拿到她的战利品小狼,胜利之后的金鹰还是没有离开,又向许酉堡大门方向飞了过去。看到金鹰的动向,许酉堡的人不明所以再次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些人已经因为紧张而感觉窒息了。他们担心金鹰这是要去拆了许酉堡的大门,以便把堡子外面的兽群放进来。而他们却无力阻止金鹰,连对金鹰做些什么的念头都不敢有,对金鹰早已不再有恨,几乎全都变成超越一切的敬畏了。

    许定山知道许酉堡错在哪里了,小狼不应该出现在许酉堡,虽然许酉堡人与小狼被抓被卖掉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许酉堡却做了胖子和瘦小汉子的帮凶,做错了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仅仅只有一个房顶似乎太轻了,所以许定山已经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心理准备。同时又莫名地信任金鹰,金鹰没有一怒之下毁了许酉堡,那么许酉堡就不会在这次兽潮中消亡,只要能保住祖辈传下来的许酉堡,许定山愿意接受金鹰的惩罚。

    许酉堡的人以及许定山的担心并没有发生,金鹰的惩罚也没有暴风骤雨一般降临。金鹰也不是去拆许酉堡的大门,在距离大门还有百十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半间房子大小的棚子,是那家人用来圈养家畜的棚子,棚子里现在没有家畜,只有占去棚子一半面积的一堆干草。

    空中的金鹰有几分得意地轻鸣了一声,引的爪子里被笼子关着的小狼也发出一声几乎弱不可闻的嚎叫。夜色的原因,许酉堡的人误以为自金鹰口中飞出一支金色的箭,其实那就是一缕黄色的细小火线。火线落到圈养家畜的棚子上发出轰隆一声惊雷般的炸响。棚子在倒塌的过程中蹿出熊熊的火苗,那火势比起许酉堡周围土墙上的火堆还显旺盛。

    棚子里的干草一触即燃,黄色的细小火线看不到了,由干草烧出的火苗翻卷着一层高过一层。惊异的一幕接着就出现了,由干草烧出来的火团爆炸了,炸开的火团变成许多小火球向四外飞散。许酉堡的房前屋后多有草木,随意的一点明火都有可能把周边的房屋引燃,而许酉堡的人显然又是虚惊一场,那些四散出去的小火球竟然还没有落地就燃尽熄灭了,除了棚子里,别处见不到一处明火。

    许定山越来越看不懂金鹰的作为了,想要惩罚许酉堡,却不理会堡子里的房屋,和一个空空的牲畜棚子较劲是何用意?许定山想从土墙上下去,去更近距离地看看金鹰。他如今已经不再担心土墙外的兽群,迟迟没有把想法变成行动,是不确定金鹰能不能容他更接近,只好继续守在土墙上,他相信金鹰会离开,也许还是会从他们头顶飞过去,到那时候一样可以很近的多看金鹰一眼。

    “堡主,你看……”

    没有多少房屋遮挡视线,许东又看到了。许定山这才发现他们总是无法跟上金鹰的思路,金鹰可不是在惩罚许酉堡拿那棚子出气,从还在向外冒火的棚子里突然钻出来一个活着的东西,棚子里之前确实没有牲畜,细看之下才发现那是一个浑身都被火包裹着的人,他之前就躲在干草堆里,干草被点燃他躲不下去了才钻出来。

    那个人一离开冒火的棚子,就开始在地上打滚,很有经验地压灭了身上的火苗。之后那个人并没有抬起头去看还在天空不住盘旋虎视眈眈的金鹰,身子变矮向距离他很近的一个墙角旮旯跑了过去。他身上穿着极易溶于黑夜的深色紧身衣,如果再钻进那个犄角旮旯,能不能真的逃掉且不说,让他近乎彻底地溶于夜色还是很容易就可以做到的。

    那个人的所有举动都表现的十分老练,若他面对的是许酉堡的人,以他的这些本事,夜色掩护下怕是许酉堡都难以奈何得了他。可惜他得罪的是金鹰,他也忘记了为什么他已经躲进根本没有一个人知道的干草里,还是被一把火烧出来了。

    或远或近的人都没有发现,金鹰再次像要拆那间厅堂房顶时动作古怪地扑扇她那金色熠熠生辉的翅膀,可是在金鹰盘旋的天空下面相对极小的一片区域里又一次出现了看势头足以拆房顶的狂风,似滔天巨浪压向下面还有火在烧的棚子。

    风可以助火势同时又可以灭火,正如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是同样的道理。风的力量过大就可以超出火可以承受的范围,狂风之下燃烧的棚子就像是一点烛火一样喘息之间就灰飞烟灭了,那一片区域立时归于黑暗。可是出现的风却没有停止,灭火不是主要目的,风继续向之前从火里钻出来的那个人逃走的犄角旮旯追了过去,吹的附近的砖瓦石块满地乱滚,近处的人还可以听到压抑着腔调的痛苦的惨叫声。

    那个钻进墙角旮旯里的黑衣人突然发觉自己在密道一样的墙角夹缝中穿行的速度变快了,已经超出他一直以来可以发挥出来的最快速度,而且脚下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频率,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速度已是提升到他过去最快速度的一倍。

    这还不是最惊心的,更让他心惊胆颤的是耳畔的风声越来越响,说明他的速度还在增加,而且是近似疯狂的提升。他怀疑自己是被风推着在跑,可是又分明可以控制前进的方向,他之所以一直没想到要停下来,是因为他跑的特别轻松,似乎感觉不到有力量消耗,这种感觉太过奇妙,都有些让他不忍放开了。而且他也是急于要离开许酉堡的,若不是许酉堡已经被兽群围的密不透风,现在他就应该身在荒原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