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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内心的痛

    我小声问他,是不是很难受,要不去医院。

    他说没事,说时抬起右手,罩在前额半响,双眼依然紧闭,我听到他吸鼻子。不敢望他,知道他想起伤心事了。

    这是一个新建的小区,全是刚起的六层楼,有二三十栋,每栋楼之间的布局都很好,前面林带,碧草青青,四周的榆树带修剪的整整齐齐,嘀管的水花喷射着,让人顿感神清气爽。

    下车时,我让司机等一会,马上下来。任鹏却让司机走,说他送我,拽我进了单元门。

    在上楼时,我就叨叨,送你进门我就回家。任鹏训我,那来那么多废话,他可不爱听。

    门一开,屋内光线好暗。我这个傻女人,居然叫出了声,房子咋这么暗。

    任鹏笑着不理我伸手摁门口的开关,随着吧嗒一声响,屋内顿时活色生香起来,客厅正中的吊灯发着暖色的白光,餐桌上方的圆珠形吊灯发着淡淡的粉。两种灯光一揉和,使奶白色的壁纸反显得似粉色,处处充满暧昧。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去省城,冯伟让我住的房子,其实那个房子,就是他和那个女人的住处,是他后来告诉我的。

    一想到这,我马上紧张,我说我的任务完成了要回去。

    任鹏还是不松我的手,说今天他生曰,陪他坐一会行不。

    看到他眼神带着忧伤,想到他没有爸妈,又是孤身一人,我说最多半小时回去。

    就这他高兴的连声应,可以可以。

    在往里走时,看到家里的一切整整齐齐,我问他:“你真不住在这儿呀?”

    “每晚洗个热水澡,我就回去了!”他说着打开电视,问我想喝什么?

    我说不用,又问他为什么不住这儿?

    “这里一切是家的样子,我一人呆着,晚上会失眠!而住我大院,可以听到狗叫、鸡叫,不会孤单!”他说完背对着我取纸杯接水。

    望着家里一尘不染,我问他是不有洁癖。

    他边喝水漱口,边说他当兵的时候,如果他平平整整的白床单上被人坐,他会很心疼,很在意。

    我听了笑。

    他问我,是不觉得他心理有问题。

    我说爱干净是优点,怎么是心理有问题。

    他就又说好多,说他前女友,还有朋友对他这优点如何如何讨论,唯独我说话,让他觉得舒服。

    说完我不言语,他愣愣地望着我,说我们处处试试。

    我马上就摆手:不行!不行!我这人懒。

    他不吭气,一仰头喝完杯中的水。可能是喝的快,还是本来胃里不舒服,又有吐的迹象,他去了洗手间。

    一会就听到哗哗的水流声,等半天不见任鹏出来,我过去看。

    他两手抓着水池沿,脸上水珠往下滴,望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当镜子中出现我的脸时,他转过身,两手抓着我的胳膊,眼睛红红的,问我是不可怜他。

    在等我答复时,他紧抿着嘴,仿佛要哭的样子。

    我突然就心疼这个寂寞的男人,含着泪水讲:我是个被老公抛弃了的女人,我觉得不配你。”

    我的伤,我的痛,我不想让别人看到,当任鹏伸手来给我擦泪时,我说我该走了。转身的一刹那,我被他拥进了怀中,他的大手摸着我的头发,低着头,他说我是他这辈子真正爱过的女人,给他机会。

    婚姻失败过一次,已怕再次伤害,对再美的承诺,不再心潮澎湃。

    而此时的任鹏,我知道他内心的脆弱,不敢伤害他,仰起头要对他讲,我们做人生的知己。谁知一仰脸,两人的唇只有一指的距离,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蹙住了我的唇。

    我突然想起了二虎那次在省城对我侵犯时冯伟的歇斯底里。我一把推开任鹏,跑开,在临出门,抓起鞋柜上的包流着泪出门。

    出了楼门,白花花的阳光刺的眼痛,微风吹来,树叶沙沙,小草摇曳。我的腿似灌了铅,神情麻木,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叫了出租车,拉开车门,我却不想坐了,气的出租车司机骂我神经病。

    我想随着人流走走,想知道过往的行人什么表情?过往的人是三三两两?还是独来独往?而我却在寻思,城市的诱惑到底在哪里?为什么冯伟会背叛我?

    我坐大巴回家的路上,任鹏打电话一再道歉他错了,求我原谅,还说他明早照例来收菜,让我等他。

    刚挂了冯伟又打来电话问我好不好,在干什么?想起这段时间,我真把自己一个弱女子变成了女汉子,气的吼他,我死死活活与你有关系吗?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冯伟对我的咆哮不但没生气,反倒说跟我商量一下,他想让博博去省城上学。他在电话中讲博博在省城上学的好处,以及以后的打算。

    我不想听,直接挂了,还关了机。

    窗外田野里麦浪翻滚,高而深远的蓝天上白云丝丝缕缕飘移着,那静中有动,动中有静的美,使我迷着眼出神。我觉得麦苗有大地撑着,白云有蓝天靠着,而我可靠的人究竟是谁。

    到了家,婆婆问我今天怎么来晚了。我一脸疲惫地说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