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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80

    就算意外地提前收获了一个超级人才,应全被趁火打劫割肉放血的疼痛还是不会减少。

  理所当然的,发现应全态度松动,打着“既然是长辈,多少也该给小辈点儿见面礼什么的”旗号企图多讨点好处来的白天羽多半丝儿的好处也没能讨到手。

  开玩笑,这一下就已经把下半辈子的“卖~身钱”都给预支掉了好吗,还想要,除非连那几个儿子都卖~身给他,不然想都别想。

  也不看看他才比那几个小子大几岁,还给见面礼?

  照这样说的话,既然是晚辈,那长辈有事服其劳也是顺理成章的吧,不如都来一起给他干活如何?

  不如何。

  白天羽表示他一天儿子都没养过,没有那个脸使唤儿子,让应全有需要就自己去说,儿子能被看上眼他也觉得挺骄傲,自便就好。

  切——

  一老一少两只狐狸对视一眼,齐齐假笑。

  ——

  付出了大代价,把事情甩给白天羽,应全总算能脱身出来去给他那个倒霉徒弟擦屁/股了。

  回头不让那小子比他心疼个十倍,他都算白当这个师父。

  应全急速赶路,心中恨恨地发誓,还不忘着人先回京把这事儿跟他家小皇帝汇报一下,免得人着急,也让他心里有个底。

  这回的事情涉及面太广,不光是麻烦的问题,接下来该怎么做不是应全一拍脑袋就能自己搞定的,该怎么做,需要他家小皇帝亲自做决定。

  搞搞情报,做做生意,划拉划拉人才,解决点儿江湖纠纷什么的,应全完全可以自己来,问题升级到国家大事层面的,拉倒吧,还是让专业的人去做专业的事好了。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说的再冷酷现实一点,有些底线,应全完全不想,也不能碰触。

  这也是这么多年以及以后他和他家小皇帝的感情和关系能一直保持下去的基础。

  应全一路狂飙,及时在进入南王封地前赶上了之前的迷你小商队,跟替身交换,重新易容成了小布行老板,带着几辆载满布料的马车摇摇晃晃地驶进了南王的地盘。

  南王的地盘其实不大,只是位置很好,临海,非常适宜建码头港口,商贸繁荣,理应是个繁华富裕的好地方。

  可惜估计是风水太好,南王那货压不住,乱糟糟哪里的人都可以来插一脚,南王还自我感觉良好的暗搓搓打算剑指京城呢。

  应全借着给自家货物找销路的机会在城里晃悠了几天,又不停变装,去跟很久以前就埋下的眼线们接了个头,收获了最新的信息之后回来就想叹气。

  当年先先皇将这块地方给了南王真是……

  该怎么说呢,该说是一片慈父之心呢,还是该说冷酷无情呢。

  从他家小皇帝那里得到的可靠消息,先先皇的几个儿子里头,南王算是能力不上不下,品性非常一般的,比他更平庸的,先先皇都把人直接留在眼皮子底下算是白养着下崽,为老柴家开枝散叶就行了。

  这也是个英明的决定,老柴家的血统非常神奇,这家人里但凡是才华出众能干大事的,普遍不是身体不太好,就是子嗣不繁茂,总得提前准备点儿后路,有需要的时候才不麻爪,也能有选择。

  太平王和先皇都是属于极能干的那一拨,最终太平王守疆,先皇继位,主要还是因为先皇的执政理念跟手腕更合适,年轻时的太平王太激进了。

  南王呢,不上不下,十三不靠。

  让他干点儿有益家国的事儿吧,他靠不住,一眼不注意就玩脱了。让他老实在家待着吃白饭呢,他又不消停,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野心跟能力完全成反比。

  有点儿心眼都用在歪门邪道上了。

  当年先先皇本来就被各种内忧外患的国家大事给缠得连喘口气的功夫都快没了,也没耐心跟这个倒霉儿子耗,干脆就在选定继承人之后,赐封太平王的时候,顺手选了一个当时看来容易赚钱又不碍事的地方远远地把南王给打发了。

  眼不见心不烦。

  先先皇毕竟也不会算命,再说大海那么宽广,他老人家当然也想不到多年之后那么些搞事精会一窝蜂地往一片海上扎堆。

  估计那些货也是看出南王绣花枕头的本质,觉得这是块一撕就能开口子的好料子?

  应全掰着手指头数,小来小去的不算,光是必须被搞定的五根手指都快不够用了。

  他真的打从心里敬佩那位将老柴家的江山真正坐稳的先先皇的,唯独这个决定,真的是坑了啊。

  不管应全心里对英明神武了一辈子的先先皇这个在当时看来也许一举两得,但如今看来可谓败笔的决定有多少腹诽,目前他也只能窝着一面继续攒消息,一面等京城里他家小皇帝传信来,才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各行各业中,商人的胆子应该是最大的了,哪怕有危险,只要利益足够,就有敢冒险的。

  南王封地临海,南王府所在的府城并不临海,所以,即便海上已经开始起浪,有嗅觉灵敏的人已经闻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开始蠢蠢欲动。

  这府城里依旧可说是歌舞升平,要养家糊口的人该干什么都还得干什么,来来往往的行商也依旧熙熙攘攘,应全假扮的小布商混在里面半点不起眼。

  眼看着大街上带刀带剑,打扮得奇形怪状的江湖人多了不少,有这样大咧咧的,也有藏头露尾易容改装悄没声息混进来的,以应全在易容术上的造诣,找这种人那是一找一个准。

  粗糙,太粗糙了。

  应全暗自摇头,默默鄙视。

  他这会儿也就只有这么点儿乐趣了,可惜就这点儿乐趣他都没享受多久。

  也不知道是从谁开始的,几乎是眨眼间,这府城大大小小的茶楼酒馆里就开始流传起朝廷要嫁公主的事儿来了。

  应全第一次听到的时候都惊了。

  tm的开哪门子的玩笑?

  朝廷什么时候要嫁公主他怎么不知道?

  当朝哪来的公主?

  居然还有鼻子有眼地说朝廷要下嫁公主给一个海盗头子?!

  哪来的那么大的脸?!简直白日做梦!

  应全又惊又怒,好在手下的人也不是真的吃白饭,没等应全掀桌就把这有关这流言的前因后果给报上来了。

  应全看完,短短几天之内又砸了第二张桌子,这次砸得更狠,直接都碎成了粉粉面面的。

  好!

  好一个玉剑公主!

  应全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么生气过了。

  即使是玩脱了的林平之,也是他恨铁不成钢的恼多过于怒,林平之做的本质上没错,错的是时机。

  可这次,应全是真的怒了。

  恰在此时,京城的传讯到了。

  应全克制住心中怒火。

  事关重大,不敢用飞鸽传书,信是由人送来的,送信来的人将头上的木制短簪交到应全手里,松了一口气,人便有些撑不住了,数个昼夜不眠不休地全速赶路,已经耗尽了他的内力。

  应全让人下去休息,仔细检查过周遭环境,确认安全,方才动手按照特定的规律左右旋动木簪。

  平平无奇的木簪看似浑然一体,实则内有乾坤,里面有设计极为精巧的机关,相当于一个极为精致的迷你机关盒,一旦启动的方式有误,里面的东西就会自动损毁不留痕迹。

  用这种非大师出手不可得的精巧玩意儿传信,说明里面是柴永焌的亲笔手书。

  迅速将薄如蝉翼的丝织物上细密的文字看了一遍,同时细细嗅闻——书写用的墨是特质的,能以极细的毫笔蘸取书写,遇水不洇,因传信的隐蔽性所需,这种经过特殊处理的墨是完全闻不到味道的。

  这玩意儿的配方唯有应全知道全部,制作过程都是拆分开的,也没有囤货,基本没有被仿制的可能。

  柴永焌书写用的字体和行文中嵌入的暗语则是另一重保障。

  看完密信,应全眉头低锁。

  柴永焌的信写得很详细,不仅写了应对的方向和大概的处理办法,还将哪些官员可以用该怎么用的注意事项都尽量言简意赅地给罗列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