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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苏氏


    父亲沈祯出身定国公府,是嫡次子,年少时是兵部的一名主事,原是六品的官儿,与母亲成婚后,被还是监国太子的皇帝,派去了江西做了一方父母官。

    熬了三年之后去了富庶之地扬州做了知府,之后便来了北燕,在布政使司内任了参政,三年又三年,最终坐到了北燕布政使之位,封疆大吏,从二品的大员。

    沈府自然是在云屏最繁华的位置,占地甚广,主要分为前院、二院及内院三部分。

    前院是会客及宴息之地;二院则是男子居所及先生授课之处,郡主过世之后父亲便很少去内院,多是住在二院的南山居。

    再来就是内院,格局与二院差不多,但比二院要大上许多,错错落落十余个或一进或二进的院子,自是女眷居所,原本姨娘小妾是不能有自己的院子的,但沈祯后院人不多,那时郡主便做主让姨娘们一人占一个一进的小院子,而姑娘们则各占一个二进的院子,沈灼华的“醉无音”,大姑娘沈煊慧的“彩云间”,二姑娘沈�]灵则是“蘅华苑”。

    而在二院和内院之间还有一个偌大的花园,称之为二门处,内外院家人交接差事、亦或者女眷接见外院管事,多在此处。

    沈家的花园楼阁,水榭飞檐都是边塞风格,粗犷大气,边地气候极端花草难存活,花园里便多种了耐寒的梅花,冬日里红梅簇簇,白梅纯洁,风拂过便是红红与白白的飞雪蔽日,好一派宛然精致。

    梅林中有一湖,蜿蜿蜒蜒的联通着整个府里的水流,湖中心有一亭,四四方方,很宽敞,足够容下十余人,正是冬日赏景夏日乘凉的好出去。

    穿过游廊进了二院。

    典正居在二院的东南方,是一个两进的院子,正屋有五间,中间为明间,多为老先生自饮自酌之处,右侧稍间和次间做了卧房,左侧稍间和次间做了藏书阁,东厢房三间打通,做了讲习间,西厢房则作会客之用,不过老先生性格怪异,最不喜欢的就是客人上门,是以右厢房也做了打通,成了盛大名儒最喜爱的大书房。

    转脚进了东厢的讲习间,�R云和两个小的已经到了,大公子盘腿坐在软垫上翻阅着书籍,最后一排三张脸,大大小小的,皆是一副苦哈哈的样子。

    沈�种荩�沈�缥�,以及大总管严忠的独子严厉。

    两个小的是跟不上节奏苦的,严厉是崇武不崇文苦的。

    灼华如旧挨着墙角的位置坐下。看着秋水给她拿出来的书册,只觉得额角青筋在跳动。

    别说这几个苦,灼华觉着自己也挺苦的,不管今生前世,她都不是做学问的料,每每一听先生开口她就想睡觉,偏偏祖母不肯罢了她们的课。

    祖母表示:女子无才不是德,叫无知!学,必须学!

    父亲表示:你们不用考科举,只需跟着你们大哥哥一道听着便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大周教养女子方面还是比较开明的,多鼓励女儿们读书习字,并不希望子女局限在规格之内,更不反对女子跨出大门去游玩,大周的世家大族认同的当家主母必须眼界开阔,心胸豁达,而一方绣楼里绝对养不出出色的当家主母的。

    而北燕又是处于边疆之地更为彪悍,并无多少男女之防,却也是要做到不可亲密、不可私相授受的。

    如今她们在孝中,纵有学识渊博的老先生在府里,旁人也不方便将子女送进来,不久之后她们即将出孝,想来着私塾里怕是要有的热闹了。

    大周世家大族多将家中女儿送到各地最好的书院里,接受诗书、礼仪、琴棋、画音以及骑射甚至医术方面的教育。

    这些贵族们将女儿送到学堂,一来是当今社会风尚所驱,更重要的是,姑娘们在学堂相互接触能形成她们自己的人际网,而这些姑娘们哪个不是贵介之后,天之娇女,她们的身后都代表着一股势力。

    待姑娘出嫁之后,她们的这些闺中密友在有些时候还真能起到关键作用,男人们更是能通过女人来平衡关系,甚至趋利避凶。

    到现在,姑娘闺阁时在京中贵女圈子里的名声和名气已俨然成了大户人家挑选家媳的一个很重要的准则。

    一家的主母绝对不能是贵女圈子中毫无名声,默默无闻之人,因为这样的女子便是出身再高贵,也便落了下乘,因为她嫁过去之后不仅对夫君毫无助益,反倒会令这个家族的发展遭到阻滞,对其夫君的前程形成反面影响。

    说起对夫家的助益,让沈灼华想起了白凤仪。

    就算白凤仪得沈�q欢心,又与她一般是她的侄女,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白家在这一辈里已经渐渐走了下坡路,依着沈�q那样的心机,想让李��坐稳帝王宝座,绝对会选择一个家世更有影响力的女子作为皇后,而不是一个小小的白家,为何在李��登上帝位,竟是那样迫不及待的让她做了皇后?

    这些年她每每梦到白凤仪,总有太多的想不通。

    沈灼华按着太阳穴,破觉得有些头痛,拘在北燕,无法与那些人切身交往,前世里想不通的今世里还是想不通。

    罢了罢了,还未到这一步,到了京里见着了人,才好慢慢计较观察。如今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北燕的麻烦吧!

    正想着严厉悄摸声儿的挪到了她身旁,五官纠结,光看面色几乎都尝得出苦味了,讨饶的说道:“姑娘,我一定要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