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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黑锅

    “长揖薰风咏式微,诪张山鸟怪儒衣。竹君伴我寻诗瘦,梅子从谁学道肥。先自宦情如雾薄,可堪乡梦与云飞。支林堂下波光好,鹭笑鸥嗔胡不归。”

    微尘栖弱草,冷雨伴孤坟。简单一座石碑,刻着逝者名姓,站在墓前的橙衫隐士,眸中过往苦郁缓转释然,复归久久无语。

    “莫长铗若是有知,也该欣慰九泉。”

    湿叶沾身不拂,沐流尘沉声反问:“因何欣慰?”

    “此时此刻,我想就算是同样一句‘日后遇上不可解之事可找师兄蜀道行’,你也不会揪心不放了。”

    逝者为大,在莫长铗坟前,闻人然不想再讨论当年对错,一口带过道:“说来这几次,咱们都是在坟前再会,也算是缘分?”

    “呵,你要讨这份人情?”

    “等你内伤养复再说吧。”

    闻人然一摇头答道,“初愈之躯拼死一搏,强行五诀合一带来的反噬,可不是那么容易承受。而且,我估摸着除了收尾的工作,嗜血者这边也没什么需要我关注的了。”

    “却是未必”

    之前隐身幕后并不全是闲着,沐流尘曾多方打探消息,深入了解一番思量之后,胸中已有解决时局困境之策的轮廓,确认着问道:“听你话意,那位龙首的动作,并不出乎意料?”

    “当年夕月村那件事,知道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我虽然不是顶尖的聪明,但知晓许多情报内幕,还不至于看不透这一局。”

    苦境儒门素来不能纯以黑白善恶界限,疏楼龙宿更不是循规蹈矩的人。过往的是是非非,在他眼内能不能算件“事”都两说,要定他之罪更属无稽。

    不过,儒门天下算是龙宿一根不大不小的软肋,此回他在傲笑红尘面前直认不讳,闻人然琢磨着大概回到六庭馆的时候,应该就能等到他卸下龙首之位的消息了。

    越想越深,闻人然骤觉一阵不妙:“他不是无谋而动的人,将红尘剑谱的事挑明,说不准就存了引诱儒门内部蠢蠢欲动的野心不服者,等他们自己跳出来的的意图。”

    沐流尘略作思考,目光澄亮道:“你从来没承认过自己是儒门中人。”

    “是,每次有需要,我都随便糊弄个职位,所以真要有不安分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这次发难的机会。”

    “而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儒门天下的担子必要落在儒门教母的肩上。如此一来,嗯,看来闻人兄是有能让各儒支派信服的身份了?”

    闻人然一窘道:“其实用拳头说服他们也只是麻烦一点点三教授命书算不算?”

    “那吾就无问题了。你立场身份武力一样不缺,他可无内部分裂之虑,又能清除不安分的蛆虫。稳赚不赔的生意,若是换作是你,你做不做?”

    “嗯。吃了几十年白饭,还是免不了得出把力。但若是处理不好,弄假成真可就麻烦。”

    闻人然从三位老教主那边,接下三教授命者的身份,当初是低调处理。但忧患深和疏楼龙宿是熟识,这事肯定瞒不过去。

    此刻场间两人前后一分析,闻人然不由暗自心生感叹:难怪疏楼龙宿这一回毫无牵挂做起了甩手掌柜,敢**家早已经摸透各方算计周全。

    “算了,反正那人就是黑,也要黑得华丽无双多思无益,不提他了。”

    疏楼龙宿这一出手,闻人然私底下已经把禔摩当成了一个死人,转把重点绕回了西佛国,问道:“沐兄对邪兵卫有何看法?”

    “邪兵卫早受各方势力注目,可惜目前除了究极的嗜血者,无人能够接触完整吸收利用。不过可以预见北域将乱。”

    “没邪兵卫,就照他那国策,北域也得乱。”

    沐流尘微疑道:“面色突转凝重,北域有你对头?”

    三王爷北辰胤不算友好,邓九五和圣踪更是老仇家,闻人然无奈道:“是有几个不太容易对付的棘手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