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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重活

他与太子站立城楼之上,听闻马上来人是  青凌时,他心中便觉得不对。
因为他正是那一日听闻青凌早在一月前因感染风寒而去,所以他当时才小心提防。
虽未曾想到要防的是他最尊敬的太子,可他也没想到,如今他竟是落在了一月前,本该已经死去的青凌身上。
可若是青凌今日该死,那此时他以青凌之身活着,意味着青凌已死。
他抬头看去眼前一脸疑惑看着的素瑛,眼中满是防备。
“青凌姑娘,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素瑛只觉得眼前的青凌变了一个人般。
问话问的莫名奇妙,接话也接的奇奇怪怪,还没事儿就自言自语,这会儿更是连眼神都这么骇人了。
素瑛被盯着有些害怕,她舔着嘴唇咽咽口水,时不时的与眼前的青凌对视一眼。
庆晏看着素瑛,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青凌传出受了风寒而亡,可如今他一口污血吐出便觉身心舒畅,想必风寒一词不过掩饰,那必是有人害她。
可若是眼前妇人,且看面相,非心狠之人,真要害她,又何必如此候着?
除非是为了确认她的死亡。
但是眼前妇人对她关心有加,眼神中也是实在的担忧,想必未有作假。
那又是何人害的她呢?
“我前几日风寒染体,今日才算病愈,脑中糊涂非常,我只知这是祁瑞王府,我本该是王爷的暖床丫鬟,这儿若是王爷寝室,那姑姑又是何人,为何在此?”
庆晏在穆晓身边待的这些年,自然也是有些眼色的。
素瑛听闻这话,这才解了心中疑虑,不由得抽出怀中锦帕,在额角擦拭一二,“哎呀,你这丫头也忒吓人了。既然是不记得了,我同你言说便是了,可别再说些胡话,吓唬我了。”
庆晏点头,倒是应承着。
“平日里你与我最亲,唤我素瑛姐姐,如今唤我姑姑倒是也行的通,可若是哪日你真受了王爷亲睐,那我唤你一声王妃,你就单唤我名便成了。”
“只是如今你被王爷冷落,不过太子府那边也未有人来讨问过你,你只管好好在此住下便是了。”
“这儿不是王爷寝室,我自然也不是什么服侍的嬷嬷,这儿是你休息的室堂,我不过是来寻你帮忙的……”
素瑛自然是见着青凌此时精神恢复,自己的事情也是上心,连忙又转到了寻人的话上。
庆晏垂眸,自然是辨出素瑛心思,却也不顺着她,问道:“素瑛姐姐是想请我帮什么忙?”
“哎呀,你尚在病中,还是算了,不过是我今日带来运送蔬果的小贩在府上乱跑,没了踪迹,想寻来说教一番罢了。”
“为何不找府上侍卫搜寻?”
“何必搅得如此天翻,若是叫王爷知道,怕是我难逃罪责,就算小命得保,估摸着也难逃流离之罪了。”
庆晏眼睫一晃,“原来这祁瑞王竟是如此残忍吗?”
要是太子殿下在庆晏心中与背叛二字画作等号,那这祁瑞王穆廷知便是与通敌狠绝一词并作一起的。
前世他在深宫之中,随着太子玩腻了宫中各处,听得传闻也多是关于这位祁瑞王的。
虽有前阵杀敌的功绩,可浴血之人到底只懂舞刀弄枪,虽近年来不曾出府,但这五六年外敌也从未有入侵之事,当时太子手下暗卫来报,正是得了祁瑞王与边境小国的通敌证据。
在庆晏看来,虽然太子殿下骗了他,但是眼前这位祁瑞王怕也不是什么善人。
倒是素瑛听闻此话,立马摆手起来。
“怎会?王爷人善心慈,虽然这些年我再未曾见过他,可是我们这几年每年都会涨月钱,平日花费也从不克扣,府上的丫鬟虽听闻些王爷的坏话,可每每得了新做的衣裳,都是对王爷憧憬百般呢!”
“哼,不过是忽悠罢了。坊间传闻自然有误,可也不得完全不信,毕竟世间无空穴来风之事。”
庆晏虽心中对太子失望,可对祁瑞王也没有太多好感,当初青凌被皇后赐于此时,他心中满是不舍,后  听闻青凌被冷落,心中更是难过。
如今他做了青凌,倒是想讨回个公道了。
“见你这般说话,只怕你心中记挂的还是那太子府,我且不与你  多言了,我手上还有事情要做,你自己好好休息吧!”
约莫是庆晏触了素瑛的  底线,言说了  几句穆廷知的不好,素瑛倒是生气起来了。
只是她虽然生气,却还是叮嘱着,让庆晏多少暖心了一些。
见着素瑛绕过了屏风,庆晏又才出声道:“素瑛姐姐带我一并吧,我身体无碍,你方才不是想请我替你寻人吗?可有那人画像?”
素瑛已过了那屏风,到得了那圆桌前,方才氤氲着茶气的白玉瓷杯此时倒在桌面上。
茶水沿着桌面流到边缘,滴答着润在了地上的一张方毯上。
素瑛没在意,听着刚刚的话倒是脸上一喜,等到她回头,又已经没了多余表情,只木愣的看着床沿边的青凌,“若是你身体尚好,我倒是乐意,只是现在你……”
“无妨,素瑛  姐姐言说王爷如此好,我也该是要到府上各处瞧瞧的,兴许是我独断了。”
素瑛一听这话,眼眉挑起,脚下碎步窸窣到了庆晏身边,便拉着他起来了。
“既然青凌姑娘都这么说了,那便走吧!”
庆晏一笑,青凌的梨涡如冬日暖阳般闪现。
出事前,青凌绾着单螺髻,斜插着一只缠枝簪,耳边坠着翠玉环。
此时的庆晏倒是不在意她的模样了,毕竟生来熟识,死后再见,只怕心中难受。
他起身只素手一抬,拢了拢两侧的头发,正了正簪子,便抬步跟着素瑛一并出了房间。
待到两人出了下房,那圆桌正对往上的房梁处,一个人影翻身跃下。
蒙面而行,那人落在圆桌钱,并拢两指朝着那桌面上的茶水渍一抹,又在指尖摩挲一阵,脸色沉然起来。
随后他将那茶杯往怀中一拢,又回头看了一眼沾染了血污的屏风,这才快步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