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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当了一夜厅长,时砾浑身冰凉,脖子落枕,头一阵阵地疼。

  狼狈地拉好睡袍,爬起来又重新陷进沙发里。

  这次宿醉比以往都要严重,简直怀疑人生。

  浑身关节锈住一般,手扶着肩颈拧动放松,不曾想碰到脖间一阵刺痛。

  “嘶……”时砾身躯一颤,紧咬着齿拿手机照,看见那个殷红的牙印。

  ???

  这一痛扯动了神经,让人记起昨晚发生的事。

  时砾狂怔,被点穴般静止了许久,而后没脸地拿了只抱枕捂住。

  母单二十七年从没觉得寡,也很少会有恋爱的念头,不至于对一只仙人球精动手吧?

  还穿成这样……

  为人师表呢,成何体统!

  时砾眉心紧蹙,身心难受。

  白星咬这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毕竟被人狂吃豆腐。

  时砾在心里发誓以后绝不乱喝酒。

  双手揉了揉快要爆炸的脑袋,拢紧睡袍要起身,走两步打了个喷嚏。

  这下可完了,根据以往经验,她预定生一场病。

  长身玉立身体缩着脖子走进浴室,镜子里的人面无血色,头发指天笃地,脖子牙印显赫,被轻薄的更像她自己。

  白星那一口真不轻,应该算扯平了吧?

  幸好她不是猫精狗精,不然是不是该打针了。

  时砾仰着下巴,不敢再碰那伤口,沉着脸到客房,药箱在那边。

  白色茸毛仙人球端正立在陶红色花盆里,稀薄晨光,不知此刻休眠还是清醒。

  时砾从药箱翻出一盒感冒药看日期,试探性问道:“在不在。”

  掰药片的声音窸窸窣窣,勾起球球的好奇。

  她一秒跳出来,探着白毛小脑壳打量人家手上弄的啥。

  大变活人什么的时砾居然都惯了,也知道她下一句话肯定提问,清了清嗓子主动告知:“我生病了,这是药。”

  教科书说,每个人都会生病,搞不好会丧命。

  白星听她声音沙哑,赶紧盘问:“什么病?严重吗?”

  所谓久病成医,时砾感冒发烧还挺频繁的,大概可以确定:“等下会咳嗽,发热。”

  早两天白星看的电视剧男主角也生病了,女主角紧张到不行,她立刻复刻一套关爱流程:踮起脚尖用冰凉的手探人家额头,目光担忧。

  “那怎么办?吃药就好了吗?”

  时砾拉下她的手,似嗔非嗔瞥了眼圆润的小矮子:“现在还没发病。”

  “那什么时候开始?”

  “过几个小时吧。”

  “啊?怎么会突然生病呢。”

  “这要问你了。”

  白星不明:“与我什么相干?”

  昨晚的事纵然不全是白星的责任,但她绝对脱不离关系。

  时砾抱怨道:“你把我丢在沙发,好歹帮我盖一下被子,吹吹头发。”

  白星理直气壮:“你又没说,我哪知道。”

  时砾撇撇嘴。捏着感冒药转身出去,用过早餐才服下。

  要不是休假,现在她得带病带伤上班。

  吃了药回房间窝着,免得病起来不方便。

  可能是体质问题,时砾人长得高但瘦如柴,一米七几,体重一百多一点,风大一点能把她腰杆吹折。不爱锻炼,偏要独居,几乎每次生病都一个人应付。

  奇怪的是,她这次没有锁门,默许白星跟着进去,如果有必要可以使唤一下。

  小小人间侦察员今天终于有了餐桌以外的事情可以考察了,默默趴在床边留意病情变化。

  时砾先开始打喷嚏流鼻涕,然后鼻塞,脸上涨起病态的红。那些是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还有体温上升,头痛,浑身乏力。

  同时遭受这么多种病状,跟灾难没两样,白星都觉出严重来。

  时砾意识开始模糊,白星以为她魂魄要散了,捧着她的脸急切晃了晃:“你还好吗?是不是该找医生治病啊?”

  时砾费力掀开眼皮,白星的脸占据着她所有视线,她花了些时间分辨梦境和现实。

  伸手去够床头柜的纸巾盒,白星给她整个拿来。

  时砾抽了一张擤鼻涕,生无可恋,声如悬丝:“帮我拿浴室的毛巾,记得用水打湿。”